兰陵剧坊重聚乌镇简单演出也有真实触动
《演员实验教室》剧照。乌镇戏剧节供图
【文化谭】
最近在乌镇正在进行的戏剧节有场演出被戏剧迷们热议,演出的“剧团”来自台湾,实际上早在1991年就解散了,一群平均50岁以上的演员凑在一起,就把观众们的眼泪逗出来了。笔者的全程也是热泪盈眶,时不时被舞台上动人的情节触动。原以为这部叫《演员实验教室》的戏剧只是熟悉兰陵剧坊的人的集体情怀,但是没想到的是现场几乎每一位观众都一样地感动。
1影响整个台湾剧场界的剧团再次带来感动
兰陵剧坊是台湾第一个实验剧团,创立于1977年,前身叫做耕莘实验剧团,1980年改名为兰陵剧坊。这个由金士杰做团长,吴静吉做戏剧指导的团队,聚集了当年大批戏剧人加入,其作品《荷珠新配》《包袱》《猫的天堂》等都对台湾戏剧创作有着深远的影响。到1991年解散,兰陵剧坊在十余年间培养了大量的剧场人才,其中不少人都建立了自己的剧团,比如李国修的屏风表演班、刘若瑀的优人神鼓、赵自强的如果儿童剧团,也有不少人离开剧场,进入了其他文化艺术类的行业,兰陵剧坊影响了整个台湾的剧场界,甚至还辐射到了文化和艺术界。
虽然兰陵剧坊已经解散,但是兰陵人依然心在一起,之前创团30周年的时候,就曾聚在一起演出当年的经典剧目进行纪念。这次乌镇戏剧节上演的这部《演员实验教室》就是兰陵剧坊40周年,这群人再度聚到一起,演绎这部1983年上演过的旧作。
相比1983年的第一版,虽然在内容上已经有所变化,但其实用的是同样的创作方式,有着鲜明的兰陵剧坊初期的创作特色,比如有大量的训练场景,所有人都充满了热情和真诚,用集体即兴共同创作,就如同和自己挚友分享一般,将人生道路上某个不起眼但是很重要的小故事分享给大家。十四位演员,每个人一个故事,在舞台上用最简单的剧场手段,以最真诚的方式袒露自我,来让自己和当初进行一次跨时空的对谈,与观众一起享受剧场带给他们的感动。
2演员平均年龄50岁+,舞台上讲述童年糗事
演出的开场是以剪影的方式,展现所有人在舞台上进行各类表演训练的画面,配上“卡农”的背景音乐,简单而朴实。但看着这群平均年龄在50岁以上的前辈级剧场人,一起在剧场里玩最简单的剧场训练时,就有一种穿越35年的感动。
开场就是团长金士杰,在简单介绍了兰陵剧坊之后,他闭上双眼并张开双臂,慢慢到其他演员围成的圆圈中。这是一个剧场界常会玩的训练游戏,通常会让参与者双手护胸,闭上双眼,在其他成员身体围成的圈子中倾斜倒下,由其他成员的双手推动他在人墙中摇来摇去,这训练的是成员之间的配合与信任。而金士杰将双手张开并慢慢后倾在大家围成的圈子中,在我看来也是为这场演出定下了总的基调。之后每一段分享,都是试图深入他们各自的内心深处,探寻他们自我认同或者关乎成长的小故事,所有的情感都是真挚而诚恳的,以极大的勇气和信任带着大家一起直面人生中的小片段。
这些片段中不乏可爱的小事,甚至是自己年幼时出糗的场景,同时也有不少与亲人的牵绊,以及非常私密的情感故事。你很难想象,一群早已在剧场或者文艺界功成名就的前辈,用如此简单的剧场方式,和大家坦诚分享人生片段时带来的强大冲击,因为我们相信舞台上的每一个故事都是真实的,而经过舞台的呈现发生的奇妙反应让所有人触动。
对真实的感动比什么都有杀伤力。
3让演员观众敞开心扉
整场演出,我和身边的观众基本都是全程盈泪,时不时还有观众从包里取出纸巾的声音,散场后的人流中,几乎每一个人的眼眶都是泛红的。这部作品所呈现的只是舞台上每一个人的生活横截面,这些横截面或多或少都和兰陵剧坊、表演、剧场、选择有关。在这些横截面之外,依然有不少可读取的空间,观众们在欣赏这部作品的时候,也一样找到了去了解这一个个个体的途径,并且也代入了自身的情感经验,以至于获得了很多共鸣。并且总共有14个故事,每一个都不一样,总有几个可以打动你。
整个观赏的过程,就如同和舞台上的演员们一起进行一次敞开心扉的交流,大家都毫无顾忌,用最赤诚的姿态来进行心灵对话。我会觉得,这也与兰陵剧坊的戏剧指导吴静吉本身是一名心理学学者有关,他在戏剧训练的基础上,加入了很多心理学范畴的指引,让这个团队的每个人在创作的时候,同样也关注心灵方面的引导,使得所有的呈现都能更加顺利地走进观众的内心世界。
在无比感动的同时,这部作品其实依然是极为克制的,并没有刻意地煽情,所有的情感处理都做到了恰到好处,观众们的感动也都是因为生命与时间所带来的感触。看完全剧,其实内心是温暖的,充满了力量,也增强了对剧场的信任。这应该是一群剧场前辈带给观众、戏剧人们最温暖人心的信笺,告诉我们他们对于剧场、对于人生的信念。
在我看来,对于这部作品的感动,也是剧场能给我最美好的感动。没有任何多余的手段,舞台上也没有额外的东西,只是以最简单的方式,最淳朴的内容,让台上台下产生共鸣,这无疑是剧场里最美好的事情。
□杨小乱(剧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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