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后来
□卢 涛
这几天的朋友圈被一部电影刷屏了。它叫作《后来的我们》,这是导演刘若英的处女作,一部被打上了浓重烙印的青春电影。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对照着她的成名经典曲目《后来》中的场景,几乎每一个观众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曾经的过去,以及现在的“后来”。
人生从来没有如果,若有的话,大多数故事也许会重新演绎,生命里是否就少了许多遗憾?可是,永恒的时间,从出发伊始,就注定无法回头。
在唏嘘感慨的同时,我想起了一部读了无数遍的作品,法国飞行员作家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这个写给大人的童话,曾经在无数个夜晚让我流泪。每个大人都曾经是个孩子,虽然大人很少记得这一点,但每个大人心中确实都曾住着一个小王子。
在故事里,有一个B612星球,这是一个很小的星球,也许跑几步就能经历日落日出。在星球上,住着一位小王子,他养着一株傲慢甚至有点矫情的玫瑰,用四根刺去抵御外部的世界。
有一天,小王子厌倦了玫瑰的骄傲,去世界各地寻觅。他经历过不同星球,见到了勤恳的掌灯人、堕落的酒鬼、迷恋权势的国王、繁忙的数学家、纸上谈兵的地理学家。最后,他来到了地球。
他见到了毒蛇,毒蛇告诉他,这颗沉重的身躯,无法带他回家。
他见到了狐狸,狐狸告诉他,只有驯服之后,他们之间才能建立情感的纽带,互相进入对方的世界。
他见到了玫瑰,这里的玫瑰和他没有纽带,唯有B612星球上的玫瑰让他牵挂。此时,他想起了她的娇弱和傲慢,笃定要回去相伴。
在沙漠中,他遇到了坠机的飞行员,飞行员给他画了幅存在脑海中蛇吞象的画,他送给了飞行员天上的一个星星,正因为小王子住在某颗星上面,从此,星空对飞行员也将意义不同。
在故事的最后,那条谜一样的毒蛇咬了他一口,脱离肉体送他回家。
我们的人生不也一样么?从童年的纯净清澈到成年的盲
路,会分离,会依依不舍。可是,如果我们想“至少我还有麦田的颜色”也就没有太多遗憾了。这“颜色”可能是小时候睡觉前奶奶讲的童话故事,可能是和心爱的人一起看过的星空,可能是和朋友一起吐过的槽、聊过的天、互相拥抱过的冬夜。那么,带着这些美好继续前行,也就不会孤单,内心也会温暖而坚定。
狐狸告诉他,“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了时间,这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小王子也终于知道他的那朵玫瑰和花园里玫瑰之间不同,之所以成为他独一无二的玫瑰的原因:“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体更重要,因为她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虫(除了留下两三只为了变蝴蝶以外)是我除灭的。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甚至有时我聆听着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好友Z君在自己相恋多年却不得不分开的恋人结婚那天,一个人在北京的破败狭小的公寓里,弹了一个晚上的吉他,唱了一个晚上的歌,流了一个晚上的泪,直到喉咙沙哑,说不出话。他唱的每一首歌,都是和那个深爱的女孩一起唱过的。正是因为那些刻骨铭心的时间里,有彼此对对方、对爱情、对心中的玫瑰花无怨无悔的浇灌,所以,才会痛,才会遗憾。
爱情之所以吸引人,之所以刻骨铭心,不正是我们对对方、对爱情花费了无数的时间和精力的原因吗?
也许只能怪当时年轻的荒唐,才会那么想在幸福中贪恋一个答案,才会用尽了毕生的力气,那么笨拙地去紧握娇弱的爱情,任爱流走依旧换不来一个永恒,甚至还来不及讲一句“我爱你”,一转身,却已是在遥远地方,只看见那个人的背影。
电影里,当井柏然深情凝视周冬雨,说:“如果当时你没走,后来的我们会不会不一样?”
结局是开放的,就像每个人心中的答案。
我只想说,每一个小王子都有一朵玫瑰花在等他,而每一个故事,每一个我们,都有后来……
目自大,许多人都经历过各种星球里的那些人,有些人甚至自己变成了那些原来自己憎恶的人。我可能属于乐观的悲观主义者。我觉得,小王子踏上地球那一刻,或者说从他出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无法回到身后的星球,就像永恒的时间,出发之旅亦是个不可逆的旅程。
小王子们都会变成大人,会经历很多的星球和很多的人事,这以后就再也变不回当初那个单纯清澈的小王子了。
当我们走过了无数的星球,才会恍然发现,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时间,而是更多。
于是,我们去寻找那朵遗留在自己星球上的玫瑰花,或者从它还只是一颗种子开始。试图每天挪动椅子观赏每一次日落,细心地梳理火山,清除猴面包树,像当初的小王子那样,开始需要去照顾一朵花的悲喜。我们的心里有了牵挂。我们在小心翼翼地呵护那份美好的关于开花的梦,想让它长大成爱的模样。
整个故事最动人的是小王子和狐狸交往的那一段。在和狐狸的交往中,小王子也真正感悟到了爱的真谛。当他面对满园的玫瑰花,他感到自己非常不幸。“他的那朵花曾对他说她是整个宇宙中独一无二的一种花。可是,仅在这一座花园里就有五千朵完全一样的这种花朵!于是,他躺在草丛中哭泣起来。”
在他对爱充满怀疑,充满沮丧的时候,是狐狸告诉他“驯服”在两人之间的重要意义:建立联系。
狐狸对小王子说:“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是啊,在芸芸众生中,成为相互牵挂的两个人,正是因为“驯服”从而在相互间建立了某种联系,使得对方从擦肩而过的路人成为生命中的唯一。这“联系”就是爱和责任。 爱情、亲情、友情,莫过如此。
在生命旅途中,我们会遇到很多人,我们会彼此“驯养”,建立某种联系,亲情、爱情抑或友情,会共同走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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