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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青蛙是细腻的生命体验

铜都晨刊 2018-01-31 10:25 大字

上周的话题和爆款毫无疑问是一款来自日本的游戏,名为《旅行的青蛙》,一时间,朋友圈里都是绿油油的青蛙各种情状,或读书,或写信,或出现在岛国各地风貌背景之下。这款游戏被认为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不悲不喜,似有若无。说是养了这只青蛙,但玩家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实在有限。在我看来,就像经典的童话《小王子》一样,是这只青蛙反过来“收养”了玩家,赋予了玩家深藏内心的孤独感一种意义。

有评论说,养蛙游戏在某种程度上模仿了父母对于渐渐长大的儿女的心态,养蛙,谐音养娃。这仅仅是一个话题罢了,实际上养蛙与养娃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养娃,是一个复杂的社会体系,是折叠的时间和空间,涉及到方方面面,每一个侧面都能成为让全民揪心、纠结的话题。做父母,骨子里是没办法真正不悲不喜的。

我比较赞同的观点是,这只青蛙实际上是暂时做不到的自己,或者是某种情绪的物化。日本有不少电影也是孤独主题的,人、家庭都可以被理解为大自然的一个物件,存在与否,发生了什么变化,与周遭发生了什么际遇,就像旅行的青蛙一样,实际上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去诠释,就这么来了,也就这么去了。这几年我很喜欢是枝裕和的电影,他的《如父如子》、《海街日记》还有《比海更深》,你说发生了什么很有戏剧性的故事吗,没有,人与人之间的邂逅、牵绊,感觉都有些随意的,故事里的人似乎对物与景的敏感度,要远超于他们所处的社会、经济或者文化氛围。

看过电影的人,大概永远都记得这样几个画面。比如父亲带着孩子一前一后走在阳光斑驳的林荫道上,散漫地走,似乎没有尽头(《如父如子》);老母亲和儿子在台风前夜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邓丽君的老歌(《比海更深》);四姐妹穿着浴衣,与萤火虫嬉戏,物我双美《海街日记》。画面中的这些人,就像旅行的青蛙。哪怕此刻的状态是欢乐的,旁观者依然能够嗅到一丝丝淡淡的惆怅,这是来自于生命中的不安全感。我的理解是,哎,那么美好的瞬间,终究是要过去的,下一次又该何时到来。

日本有很多有孤独气质的电影,华语呢,印象中不多,近年来侯孝贤的《刺客聂隐娘》有一些类似的感受,我知道场景灵感借鉴了京都的金阁寺。日本演员妻夫木聪在片中扮演了一个无名无姓的磨镜少年,这个角色与故事主线的关系并不大,但在导演看来是很重要的,因为他的存在,在最初的剧本设定里,刺客聂隐娘厌倦了舔血而生的日子,决定随他迈入一叶扁舟前往东瀛———就像一只打理好行装的青蛙,不是吗?

离开家,就是离开熟悉的环境,是人生中一次次舒缓的呼吸。或许,青蛙还会回到家中履行日常,但只要它还有去旅行去体会孤独的机会,这只青蛙的生命质量就还不算太差———细腻过。

(钱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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