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爱穿棉布裙的陆姐姐□马金莹
窗外月光皎皎,夏虫在低吟浅唱,花草的清香弥漫在微风中。房间里,花未眠,和我映在墙上的影子作伴。只因准备参赛的题目已经定为《相信未来》,无奈有别的参赛选手也选这个作品,对手是志得意满,丝毫没有更改的意思。我不想硬碰硬,思索良久,还是小心翼翼给陆赟老师发了信息。
仅过了一会儿就得到她的回复,我喜出望外。还是一如往昔亲切的寒暄,我一时间非常感动,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我觉得你适合《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呃。”
“我觉得长了些……”其实我在心里辩解着,我不任性了呀。
“不然就朗诵张爱玲的散文《爱》吧,很美的一篇散文,我觉得你肯定能演绎好。”
“这篇散文也被刘若英改编成歌曲《原来你也在这里》呢!”她又补充道。
我有些过意不去了。她一直如此,不厌其烦,为我们答疑解惑。
我的思绪飘到远处,仿佛回到了那一个个早上,当素色窗帘卷起,晨曦从间隙跃进教室,她执着书,为我们上课的日子。腹有诗书气自华,陆赟老师可能不是学校里最精致的老师,但绝对是我们最喜欢的模样——她的圆脸蛋上架着一副斯文的眼镜,眼神里总带着光,脸上总带着笑。半扎着头发,喜欢穿着棉布一类的裙子,像一朵绿桔梗,是静女其姝的模样。
陆赟老师曾经给我们上过现当代文学这门课程。第一节课,她就介绍了自己这个非常文艺动听的名字,“‘文’‘武’‘贝’这三个字组成的‘赟’就是我的名字,也许我爷爷是希望我文武双全,还有些钱吧。”因此,我们对她的名字印象深刻。但是私底下我们会称呼她为陆姐姐,她也欣然接受。
因为陆赟老师,我们认识了徐志摩、刘半农、林徽因,钱钟书;我们对金庸的了解不再局限于《笑傲江湖》和《天龙八部》,也可以对“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之联侃侃而谈;于是我们对郭沫若、陆小曼、三毛的印象也不再那么片面肤浅……晚自习一起观看的电影《告白》,让我们明白人性的多面;她让我们续写《边城》,让我们真切悟出世事无常。
在她的影响下,我的大学时光美好而又充实,我也成了爱穿蓝色棉布裙,喜欢往返于图书馆的一个小“文青”。在文学的世界里徜徉,我自在极了,于是试着动笔,记录下自己的生活和感悟。并且时常得到陆赟老师精准、绝妙的点评。有时我的观点太过于片面甚至有明显错误时,她肯定会不加保留地指出来。我们仿佛有种默契。犹记得在顶岗实习时,有位同事悄悄跟我说,当我一看到你,只觉得你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我笑了笑,我只是止于绳索之上的小弟子,高人另有其人。
除了学业上的指导,我更加感激陆赟老师对我生活上的照顾。有一次,陆赟老师把余秀华的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借给我,我高兴坏了,寒假回家也要带着。但是除夕晚上落了些雨水,书的封面被打湿了。我心想,糟了,爱书之人连书籍都不肯外借,陆姐姐借给我了,我却弄脏了封面,该怎么交代呀!开学后我如约在教学楼前等她,当我说明了原因,绞着手指,等着她的反应时,她却没有责怪我,反而告诉我别太放在心上,没关系的。
后来我更加“肆无忌惮”,看到好的文章、自己写了东西总是要和她分享,碰到不理解的问题,无论关于什么总是向她提问,最后总能恍然大悟。我暗暗把她当成了朋友。那时的我,是多么孤僻而固执,像一只离群的小候鸟,但陆赟老师总是告诉我要勇敢,要敞开心扉。她曾说,向阳花木易为春,迎着阳光的花,也会比一般地方的花儿开得灿烂。和她的交往,从不会让我觉得相形见绌,反而觉得很快乐。我的小世界被陆赟老师小心的尊重、呵护着,我一直认为,温柔的人要么是天生的乐观,要么是经世事后的淡然。真喜欢她这份温柔。
在这温柔静谧的夜里,我又想起陆赟老师,也想亲口对她说:“谢谢你,陆姐姐!正值教师节来临之时,谨以我稚拙的文字,遥寄我的惦念之情,希望你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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