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在一匹马的身上,找到上千朵花
□钱欢青
迫不及待买到新一期的lens视觉,封面是水原希子孤独而丰富的脸部特写,主题是“总想逃跑,却还在这里”。lens总是能这样迅速抓住你的心,直觉式地呈现你的惶恐你的隐秘,以一种如此感性的方式。“什么是你渴望的?什么是你拥有的?”每一组图片,都在问我们,也都在试图为我们的慌张,找到一条抚慰的路径。
比如摄影师Takay在诺曼底拍摄的一组模特照片,拍摄时忽然下起雨来,模特赶紧打起了雨伞,天气寒冷,摄影工作也进行得很不顺,大家情绪低落。Takay捕捉到这个瞬间模特脸上伤感、消沉的表情,以及一把伞被大风吹走的空景。另一把伞,另一个女人,她在空地上被要求一遍遍跳起来,不知道哪个瞬间是摄影师想要的。像艾格尼斯·德米尔说的:“活着是不确定的形式,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和怎样发生。一旦你知道了怎样发生,你就会衰老一些。艺术家从来不会知道全部。我们猜测。我们可能会错,但我们在黑暗中大步大步地跳跃。”
那张模特打着伞大步跳跃的照片于是如此深刻地印在我的脑海里。还有什么比这更悲伤更骁勇的么?在黑暗中大步大步地跳跃。
也许是从追lens开始,我很喜欢看一些绘本,想起来几米绘的集体大头照中,一张张单纯却忧伤的脸,就会想起来三岛由纪夫笔下有关年轻人莫名其妙的悲伤。或许每个时代,悲伤都会在人心里汹涌成河吧。最近看的一个绘本,是斯琴图的《飞鱼》。一个满怀梦想踏进陌生的城市,却在冷漠中渐渐绝望的年轻人,每天假装自己也是这座城市的一部分,漫无目的地跟随着人群。然而就在人群里,他见到了一条同样被这个城市抛弃的惊慌乱跳的鱼,这条鱼长着翅膀,会飞,它带着年轻人去了一个秘密花园,在
那里,所有人都在绝望中看到了透进来的一缕阳光。
斯琴图的绘本风格,还真有一点几米的影子,忧伤和开心交织,恍若阳光下的树影婆娑。《花朵里开花》则不同,是笔画极为繁复的钢笔画,画家和诗人琳子,用一支钢笔,让她眼中的一切,都盛开了花朵:蚂蚁、麻雀、蜗牛、兔子,它们既是动物,也是花朵,他们身上盛开着一朵朵的鲜花;当然还有人,满脸满身的花,奇异美妙到令人拍案叫绝,心生喜悦。有意思的是,琳子给每一幅画都配上了一首自己写的诗,比如从怒放的鲜花和蜿蜒的毛毛虫中生长出来的一个人,画旁边是琳子无比深情的诗:“我是你的/是你嘴唇上的一粒光/你用我染红了整个水域/染红了那些低处的鱼/我紧紧拽着你的牙齿/往你的骨头里拼命发芽。”而在另一幅神神怪怪、用花朵画出来的动物、老人、仙鹤、鱼儿……图旁,琳子写的是:“他查看粮仓/摸一摸老牛的皮毛/在一个小男孩床前停下/仔细打量他/他怀中的猛虎跟着他/他手上的仙鹤跟着他/。”
这些神秘而瑰丽的画面和诗句,仿佛为我们打开了一座“神秘花园”,在这个花园里,一切都不确定,所谓的意义破碎四溅,只有想象在黑暗中大步跳跃,但一切却又是如此美好。我最喜欢的是那一匹鲜花盛开的马,如此绚烂夺目,连马尾巴都是一只即将展翅的鸟。琳子为这幅画写的诗是:“我为什么想在苔藓的绒毛/找到一朵花/我为什么想在一口井壁上/找到一朵花/我为什么想在鸟的黑脊上一条鱼的前方/找到一朵绚丽的花/我为什么要在一匹马的身上/找到上千朵花。”
小伙子你为什么忧伤,为什么低下你的头?谁说一定要忧伤啊!我多希望每个人都可以骑这样一匹鲜花怒放的马,鲜衣怒马,——仰天大笑出门去,潇洒人间一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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