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空中飘扬 《无双》观后
[摘要]《无双》观后
费英凡
一看片名，无双，即唯一，似古龙风骨，便知人设及真相一二。
电影结束，边上一小伙大言不惭，“所有的剧情和我设想的一模一样”。难道你是“AI特工”，可以潜入编导庄文强的大脑空间？
其实，我也喜欢猜剧情。但《无双》真不好猜。郭富城扮演的仿画专家李问一出场，他一听警方要找“画家”，紧张的表情，绷得太实，难掩眼神的狡黠，露了破绽。我开始有点预感。之后他面对阮文（张静初饰），说出一切随“画家”做伪钞的过程，很镇定，也很从容，几乎没有刚听到“画家”所显露出的那种不知所措的紧张感。我更加坚定自己的预感。李问，他在做戏？
其实，即使我剧透了，你也看过了，答案还是会像鲍勃·迪伦唱的那样 “在空中飘”。电影中最玩味的不是猜真相，因为真相包裹着人性。我特别留意到最后发哥扮演的另一角色：警察。他有意无意看到了“画家”的警方画像，那眼神里一晃而过的平静、深邃，还有些许不安，像谜一样令人捉摸不透。这个小警察，开车接李问回香港警局的小人物，被李问盯了半天回不过来神的“画中人”，真的另有故事可循？或许庄文强都回答不出来。而“画家”的名字吴复生，这谐音又平添了几分诡异之色。
屠格涅夫曾在《幽会》里写道：只是听树林中树叶的声音就知道季节……其实，这句话用在人心揣摩上也可以。不同的心态，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眼神、肢体、姿态，都能出卖灵魂的原形。李问无疑是最出色的仿画高手，“仿画，是最无创意的创作”，李问说过类似这个内容的话。但仿作要达到“假作真时真亦假”的境界，仿画者必定要走进原画者的内心世界，心灵上的穿越“对话”，或许才能达到仿作的最高水平。
李问，走进过原画作者的心里，就像那幅一钱不值被他烧毁的《四季》，四季的风助燃了那把火。无论是仿作名画，还是精心制作伪钞，李问都在为自己设定角色。看似他在逃避罪责，实则他更看重自己的伪装。只有一点，他伪装不了，就是对阮文的爱。他迷恋阮文，就像迷恋自己精心算计的局；他弄巧成拙的以假换真，也导致真爱出卖了他。
李问，本就是一张真伪钞。 “画家”用三层纸的压制，来设计完美伪钞。李问，如果一层层“揭画”揭露人性，他的诡辩算一层，他的布局算一层，但最最重要的“情感”是中间那层无法抹擦的水印。水印用材独特，除了用心、留意、尝试，就是它的创见性。电影为什么用大段大段非常细致的特写镜头，来描绘做伪钞的各种步骤，去填满剧情的罅缝。很显然，导演抓住了人性中最薄弱的环节：情感。
问题来了，“画家”去了哪里？那个像极了“画家”的小警察，他无意中流露出的眼神，是不是下一个答案？悬疑片都会留个尾巴，我猜，《无双》一定会有续篇。这时不禁想起那位影院“猜中”剧情的小伙，如果都被猜对，如果都真的真相大白，那还要编剧干什么？留点戏梗做埋下伏笔的药引子，才是创作的乐趣。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去概括《无双》，我脑筋急转弯地会说：发哥没有“发”，城城也没有“富”，都是伪钞惹的祸。但其实，这部烧脑片从商业角度去诠释，那句话会换作：发哥是“卖点”，郭富城是“埋点”。 《无双》用谜一般的人物勾勒，一语双关地致敬了发哥为电影、为演员倾注的神采与灵韵。与发哥的“卖点”相比，郭富城的演技“埋”得够深。 《无双》里，发哥主攻“豪气”，郭富城隐匿“戾气”，把那份“拙”“怯”包裹得影影绰绰。他俩的戏互为双簧，相得益彰，缺一不可。
看完《无双》，你会发现它“编”得蹊跷，在庄文强高级的设计中，李问其实是 “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吴复生其实是 “生复无”：人生总是反复无常，而非“不复存在的生命”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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