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的“粉丝”应回归“观众”

新京报漫画/赵斌

【娱情分析】

知名男演员翟天临遭遇“臭脸”指控。近日，有网友称在日本商场遇到他，请求合影，而他不理不睬。这是相当琐碎的“八卦”，但是在互联网时代，也足以掀起一阵波澜。最后，翟天临不得不在微博上进行回应，称“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请不要对我进行道德审判。”这就产生了“明星在非工作时间，能否像一个平常人一样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的问题。

这样的回应，不是典型的明星对粉丝的态度。一般来说，明星对此可以不理不睬，或者违心道歉，而翟天临的态度显得过于认真。但是正因为他的较真，让这则八卦信息变成了一个严肃问题：对粉丝的合影要求，明星有必要配合吗？

翟天临不是一个典型的演员。他认真读完了电影学院，而不是像很多人那样大一大二就去拍戏，他甚至认真地读了一个博士学位，这不仅让他的出道显得有点晚，也让他在娱乐圈中显得有点另类。他可以跳出圈子看问题，用了“道德审判”这样严肃的词组。从这个角度看，翟天临是一个有点老派的演员，非常难得。

其实要求合影的网友（自称不算真正的粉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们称呼翟天临为“老师”，而不是用一个粉丝专属的昵称。翟天临遇到的不是疯狂的粉丝，而是普通影视观众，她是以普通人的“礼仪”来要求翟天临的，所以，感受的更多是气愤而不是委屈。这是一个不那么典型也不那么亲密的“相遇”。

这样的争议多少有点遗憾，如果翟天临正好有空愿意合影，双方心情都会大好。但是，翟天临正好没空（选剃须刀，回信息），对合影的要求表示拒绝，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这样的“纠纷”，本质上只是一种误会，只不过由于社交媒体的放大效应，上了热搜罢了。

翟天临的困惑，其实也反映出在娱乐工业化时代明星所面临的主体性危机。在普通人看来，明星无疑是高于粉丝的，主宰着粉丝的情感，拥有对粉丝的某种“权力”，但是，明星在光环之下，其实比普通人失去得更多。明星“控制”粉丝，反过来也会被粉丝所“控制”。

任何对明星的深度访谈，都会揭示出明星不快乐的一面，他们缺乏自己的空间，甚至缺乏普通人应该享有的隐私权。当明星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想“做一回普通人”的时候，这种矛盾就会暴露无遗。只有内心真正强大的人，才能够摆脱那种无形的桎梏，当然，也要做好损失个人影响力的准备。

此事有趣的是那些铁粉的反应。他们完全站在翟天临这一边，指责那位要求合影的女子。这可能不会让翟天临感到轻松，因为真正能够对他进行“道德审判”的，恰恰是这些铁粉。铁粉会爱到呼吁给偶像私人空间，但是那种炙热的感情，恰恰会吞噬这种空间。如果面对的是真正的铁粉，或者粉丝会的会长，他是否还有拒绝的勇气？

或许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这种“爱豆”与粉丝的关系。我还是更喜欢“观众”与“演员”这样的二分法，“演员”清晰地标示出人的职业属性，而“观众”同时则意味着一种距离感，这样的关系建立在作品的基础上。理想的“粉丝”，需要向“观众”回归，哪怕你为“爱豆”花了钱，也仍然需要保持某种距离感，这是一个成熟的人应有的做派。

□张丰（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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