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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

皖江晚报 2018-08-02 12:29 大字

●张永中

“茶本身没有好与差的分别,而是喝茶的人把茶分了等级。功夫也没有强与弱,而是练功夫的人有强与弱之分。”说这话的,是李连杰版的霍元甲,他直视着吃着茶的日本高手,宗禅式平静。看完影片,极喜欢的就是这句话,这该是影片的天眼吧。

生于自然,长于尘世,但凡是茶,该是生而平等的。市面上的三六九等,高低优劣,对于茶类,都是一种真实的虚无,所谓的层次、品位之分,全是因人而生的。这正如所谓的益鸟之益,害虫之害,定性的程式,全放在人类的利害天平之上;对于虫鸟禽兽本身,利害之别,殊为不同——树上的虫儿大叹,啄木鸟是个十足的害鸟;之于蜜蜂,会织网的蜘蛛绝对是个坏蛋;而对于受捕杀的鲸鱼,人类俨然成了魔鬼……

草色遥看近却无,横看成岭侧成峰。很多事物,角度的异化,异化出的可能是美与丑、爱与憎、巧与拙的颠覆性变化。当尼采拥抱着被主人鞭打的马儿哭泣喊兄弟时,他拥抱的不仅仅是受虐待的牲畜,而是站在心怀生命、超越物种的角度,迸涌出的一种宇宙大爱。回望着历史的风尘,站在人性的角度,秦嬴政是个十足的暴君,但站在历史发展的角度,他又不愧是雄才大略的千古一帝;站在治国理家、足智多谋的角度,诸葛孔明不愧为千古奇才,但站在出奇制胜、大兵团作战视野,他又不能说是一位旷古俊杰;李鸿章、曾国藩之流,站在今天理性的回归角度,应该说,他们都是复杂的矛盾综合体,不能说只有其一,没有其二。

小时候看电影,喜欢分出好人与坏人,好就好到完美无缺,坏就坏到十恶不赦。那时候的电影,大抵也都是这种非此即彼的模式吧。时代的发展,社会的变迁,人们不再迷信于那种“高大全”的英雄模式,因为大家都知道,即便是开屏的孔雀,也有其不尽美的地方,它露出的屁股就奇丑无比。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中庸哲学,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平衡的哲学。角度,不偏不倚,恰到好处,这正是中庸哲学的法则追求。角度的平衡,平衡出的是一种和谐的状态,这种状态,决定了一个人的奋进姿态,也锁定了一个社会的幸福指数。角度,可以让你面对复杂的人生与生活,活出气象万千,活出心平气和——你不能决定生命的长度,但可以决定她的宽度;你不能左右天气,但可以改变心情;你不能改造环境,但可以适应环境;你不能事事满意,但可以样样尽心……

角度的平衡,在素养,更在德行;在智慧,更在正义……霍元甲的眼里,形形色色的功夫,全无优劣好坏之分,所谓的上乘,其实内蕴于功夫者本身的那股子气。这有如《天龙八部》中藏书阁的扫地老僧,所持的武器只一把扫帚,甚或两柱正义的目光,却可以横扫千军,这种力量,不在武器,而在境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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