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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侠 □吴克敬

西安晚报 2018-06-22 05:00 大字

国人的行为,我不敢说存在着多少侠义,但我敢说,国人的心里,是好侠的,反映到文学艺术的创作上,以及侠的文学艺术阅读和观赏上,可说绝对是在世界之巅。我们创作出了众多脍炙人口的武侠作品,培养出了无法计数的武侠仰慕者,我回想了一下,首先走向世界的华语电影电视,最给力的大概都是涵盖了侠义之气的武打片了,武打明星李小龙、成龙、李连杰他们,如果没有那一套叫人眼花缭乱的拳脚功夫,还能成为全球闻名的明星吗?

好侠,成就着国人千万年的一个梦想,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以一人之拳脚,打平天下一切不平之事。

睡前乱翻书,是我的一个习惯。昨晚临睡前,倚在床头上,翻一本宾馆自备的杂志,其中有篇文章,写了个叫薛素素的秦淮名妓,说她骑飞马,射弯弓,身手极为了得。其中的一段文字,写得极其精彩,说“她酒后的面容微微泛红。她利索地将宽松的衣衫稍加收束,走到场地中间,然后轻轻侧头,拉弓,仰面,左手一紧一松,紧接着重复同样的动作。但见两个弹丸在空中先后飞出,疾如流星。后一个弹丸速度更快,奋力追赶,猛地击中前边那个,碎屑落了一地;紧接着她又将弹丸放在地上,用左手持弓朝着地面,扭过身子,右手从背后翻转过来拉弓弹击,这动作更显出她身姿的柔韧和灵巧,最关键的是,用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也总能百发百中;还有更绝的,她把弹子放在婢女额头,然后一射而去,弹去而婢不知”。读着这样的文字,让我不禁联想到奥运会的射击场,如果秦淮名妓薛素素活到今天参加此项竞赛,多半可获金牌。

秦淮名妓没有几样真本事,断难得其名,比如柳如是、李香君、董小宛等,是其代表人物,薛素素自己也应有文化方面的修养。果不其然,我在手机百度上搜索,发现她确是丹青高手,不仅画得了兰和竹,而且还能吟诗作词,清初诗人朱彝尊,在他的《静志居诗话》评价她有“十能”,夸她绘制“山水兰竹,下笔迅扫,无不意态入神”。她用过的一方砚台,也来到《红楼梦》的权威点评者脂砚斋的书房,成了他的至宝。

可是在传说里,国人更愿意把她称作侠女。这是为什么呢?除了国人好侠的心理,就还只能说是好侠的心理了。

国人好侠是没错的,文学家和艺术家创作和塑造了一系列侠士和侠女,但能怎么样呢?世间的不平依然存在,世间的罪恶依然存在,世间的邪毒也依然存在,并没有因为文学的侠、艺术的侠而有丝毫的改变,这也就是说,文学的侠,艺术的侠,或许可以逗人开心,可以惹人向往,可以安慰人心,除此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据统计,国人的平均年阅读量仅仅不到五本。我分析揣测,大概其中一本是武侠类的,再一本是盗墓类的,下一本是马云、马化腾他们成功类的……我们阅读的数量少,而质量更叫人怀疑。我不知道,读了武侠类的作品,能给我们国人什么滋养?读了鬼吹灯等盗墓类的作品,又能给我们国人什么帮助?读了马云、马化腾成功类的作品,又能给我们国人什么启发?

马云在未成功之前,他读过马云成功秘笈吗?肯定没有。同理,马化腾未成功之前,也一定没有阅读过他自己。而好侠的国人,谁又因为阅读武侠类作品,使自己侠肝义胆、侠气冲天了?

我不反对国人好侠,只是希望我们好侠精神有益于我们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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