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晔:我想演到70岁、80岁,死在台上
他是《两只狗的生活意见》里的旺财、是《希特勒的肚子》中的希特勒、情妇和卓别林。舞台上,他在众多角色之间的自由切换以及信手拈来的段子,都让整个剧场笑得人仰马翻。
9月8日,刘晓晔来到了思想湃的舞台,以“吐槽”门口的横幅像祭奠他为开场白,惹得现场观众爆笑连连,就连“正经”地分享从艺20年的心路历程也同样不改他特有的喜剧风格。思想湃现场
什么是喜剧
刘晓晔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声称当导演太累、要想的太多,至今没有导过任何一个戏。倒是因为在校期间扮演过多个角色,让他对演话剧更感兴趣。他的戏剧路转折点可以说源于《家》这部话剧,当时,曹其敬先生给他布置一个作业,就是演话剧《家》里的觉新,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大少爷特别酷、特别苦难的一个人,我跟觉新长得也不像,演了同学得乐啊。”
后来,在曹其敬先生的坚持下,《家》要在学校汇报演出,请全校的师生观看。结果,刘晓晔在全校同学憋着笑看完演出中也失去了对演戏的信心和兴趣。“所有人乐得跟王八蛋似的,我当时哭了,特别难过,我觉得自己演得挺好,这一下我不想演了。”
“懂什么叫喜剧吗?喜剧就是你内心真实的体验到,而你演得越悲惨、走心,大家就笑得越开心。”曹其敬对刘晓晔说。“我后来一想,原来我的人生发展方向可以是这样的。”
刘晓晔说,他所有的戏包括《两只狗的生活意见》、《希特勒的肚子》、《蛋》都不是喜剧,“因为我从事的职业就是个悲剧”他说,他们团队有个小伙子,长得个儿高、白白嫩嫩的,一站上台就是男一号,而刘晓晔他得费更大的劲儿才能成为主演。
坚守话剧阵营
“我和陈明昊一直认为自己是全话剧界里最有才华的青年演员,我们应该一块演戏。”刘晓晔说。
陈明昊是最开始的来福扮演者,和他同班的刘烨、章子怡、秦海璐等都红了,就他不红。刘晓晔和陈明昊就觉得他们应该是战斗在话剧舞台上的。尽管当时的话剧没什么市场,演一场也才50元,一个月的收入最多1500元,再扣掉房租,基本上三个月吃不上饭。“当时我俩就说要坚持,这种日子要坚持。”
他们排的第一部戏是话剧《雷雨》,在地下室呆了3个月,没有道具,没有服装,什么都没有。也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都用比划的形式。“当时,我们有一个雄心壮志,把《雷雨》从序幕到尾声,连括号内的舞台提示都演了。”
他们在无形中形成了一种连说带比划的表演风格,这种风格和意大利法国即兴喜剧很像,“其实不是学的,是逼出来的”。后来,《雷雨》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演出,刘晓晔就边给孟京辉做导演助理,边想着下一个剧本。
《两只狗的生活意见》讲的都是真事
“想了四年多,从朋友分手、然后朋友把朋友的女朋友变成他的女朋友,看着喜欢的女孩儿嫁人。那个时候就觉得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刘晓晔说。
2006年底,刘晓晔和陈明昊找了一间教室,然后住在那。只有两个人怎么排戏?于是就去东北看二人转,还有什么是两个人能演的?相声,于是又去学相声、看京剧。“中国的传统艺术,对于《两只狗》是有很大启发的。”《两只狗的生活意见》剧照,刘晓晔和陈明昊
大概排练了4个半月,孟京辉导演看完给出一个三无评价:无形、无序、无耻。“《两只狗》这个团队是‘乌合之众\’,一到我们后台,先是打牌。”
“其实每一场戏都是我们当时创造《两只狗》困苦的心情写照”,包括他们在剧中打架、分开,然后过不了两天又回来说,继续干“这件事”吧。
流水的来福、铁打的旺财。刘晓晔在现场开玩笑说,“为什么哥哥的演员经常换?因为哥哥是一个高危职业”。陈明昊有先天心脏病,在一次演出中犯病了,后来就一直在调养身子。后来哥哥的扮演者,有王印、韩鹏翼,他们都是刘晓晔的学生。王印是跟刘晓晔合演《两只狗》最多的一位,因为十字韧带损伤,最近演不了。
《希特勒的肚子》是刘晓晔个人演艺生涯转向成熟的一部戏,尽管很多观众吐槽剧情编得不好,但是他个人很喜欢。“这是我作为艺术家相对来说比较有良知的一部戏,也是作为演员成熟的一个标志。”成熟的演员和不成熟的演员区别是什么?不成熟的演员希望上台就赶紧把台词念完,“我到这个时候,就已经臭不要脸到一定程度了。”
《希特勒的肚子》中有一段对白,希特勒问卓别林“你觉得你这辈子过得成功吗?”,“我就站起来,一句话不说长达三分钟,最长的一回大概有七分钟没有说一句话。最后希特勒问‘你在想什么?\’我说‘我什么都没有想,我在浪费时间\’,观众都气死了。”说起这段回忆,刘晓晔哈哈大笑。《希特勒的肚子》剧照
“我觉得我个人敢于在舞台上‘无耻\’到这种程度,是我演戏的一个进步。因为敢做,观众也接受。”
对于悲剧和喜剧的理解,刘晓晔解释,就像小时候没有完成作业,就觉得天塌下来了,要离家出走、要寻死觅活。现在回头去看这件事,就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幼稚、很可笑。“喜剧是站在另外一个高度去看。”
刘晓晔说,像他这个岁数还在话剧舞台上坚持的人没几个了,都去拍影视剧了。他坚信,再做30年,他会是老艺术家。
“敬那些不幸的,跟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年代的话剧演员”他说。对话刘晓晔:
Q:您说喜欢有“对生活的爱”的戏剧?能展开讲下您理解的这个“对生活的爱”吗?
A:可以看伍迪?艾伦的电影。我的理解就是,开开心心,见面就乐呵、高高兴兴,很容易满足,千万别要求太多。
Q:你说你比较欣赏孟京辉和林兆华这二位导演的理念?能稍微介绍下你对他们的戏剧理念的理解吗?
A:思想前卫,他们对文学有特殊的理解,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理解跟其他的导演不一样。林兆华导演就是个京剧迷,孟京辉是文学系毕业的,所以他对文学作品的判断力是离不开文学和哲学的,他的文学品位很高。
Q:在《两只狗》创作过程中,孟京辉有给予什么建议吗?
A:他给了我十四个词:喝奶、励志、诀别等,他习惯给词然后让你去排戏。我头一次跟孟京辉排戏,他说想要一个集市,给了“庸俗”这个词,我们就照“庸俗”去排戏。
Q:你说,想演到70岁、80岁、死在台上?是什么样的一种“理念”让你想一直演下去?
A:就是逃避,每天站台上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
Q:您这个话剧跟传统话剧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有很多和观众互动的部分。这些段子、包袱,您是怎么把它即兴加到表演里的?
A:没有即兴,为什么?不可能。一个演员不可能反应这么快,跟谁怎么说,现场情况怎么样,一上来就跟观众即兴,这都是练的。把这个即兴变成身体本能的反应,其实我都是从中国传统曲艺当中学的,他们管我叫曲艺现实主义。我不是一个聪明的演员,但我是一个勤奋的演员。
Q:您本身学导演的,又去学相声,现在又是话剧演员,您是如何把这些融合到一起又结合得这么好?
A:因为我的才华。其实只要自己喜欢,学习这些并不难。没有一个观众会要求话剧演员是一个职业的乐手,也不会要求他在台上跳舞。相反,观众会惊喜话剧演员会拉琴、会跳舞。
Q:您的戏有一些固定的模式,就像孟京辉导演说的自成一派体系。坐在第一二排的观众也都知道您肯定会翻包,那您怕不怕观众看腻?
A:我每次排戏都有自己的思考,我不怕观众会不会腻,总有看不腻的人。就有一个富二代看了300多场,每次都买中间第一排,剧场就是观众自己愿不愿意花钱来看,来的都是自愿的,我们也不强求,所以腻不腻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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