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溪 □韦永稳 (右江区)
(资料图)
老家的村寨坐落在丰腴的半山腰处,三五成群的瓦房一簇一簇地蛰伏在那条小溪的两旁。小溪像一道巨大的犁沟从上至下把村寨分成两半,并慷慨地滋养着村寨的祖祖辈辈,同时也是我童年的乐园。
清晨的小溪,总让我想起童年放鸭的事。记忆中,我早早起来,先拿小半盆稻米放在鸭圈边,然后打开圈门,鸭子们一下就扑到盆边,“嚓嚓”地啄食稻米,饱餐一顿后,在“领队”的带领下,鸭子们似跑似飞地赶往几十米外的山溪,它们急不可耐地跃入溪中的洼地处,母鸭们总是很兴奋,张开翅膀张扬地扑打空气,“嘎嘎嘎”地叫嚷着;而公鸭们则沙哑而低沉地诉说着什么,好像在讥笑母鸭子们表现得过于夸张,它们像绅士般爱护自己的外相,先伸长脖子,把头蘸在水里,然后才精心地梳理身上的羽毛,黄亮的鸭掌舒展地划在水中,它们神态悠然地游动着,并担当鸭群的守护者。每家的鸭子都自成一群,一般都互不侵犯,相安无事。我同龄的伙伴不缺乏喜欢看热闹而又聪明的人,他们硬是拿一只公鸭投入另一个鸭群的领地。如此一来,必然引发两只公鸭之间的局部战争。我家有一只公鸭就当过很长时间的“常胜将军”,我从不拉它外出征战,但它居然毫不心软地击败入侵者。大概它除了身体健壮的先天条件外,还怀有捍卫家园领地的正义之感,信心十足,所以战无不胜。骄阳似火的中午时段,鸭群都躲到南瓜架下小憩,以避开烈日的炙烤。它们大多伏贴地面,把头倒藏在翅膀下,有些鸭子就表现出标新立异的姿态,它们居然把头倒插在翅膀里,收起一腿脚,纹丝不动地单腿站立,我真不知道它们是在练习站桩功夫还是沉浸于小眠的佳境之中。
中午,鸭群的安静并不代表小溪的沉寂。蜻蜓其实不怕毒辣的阳光,只介意喧嚣的鼓噪,它们就喜欢享受这宁静的时光,在不起眼的小小滩涂处作世人诟病的点水游戏,或者斜立小枝条的末梢上,静静地观赏它们的影子投射在潺潺流动的溪水上,有独立枝头,倩影不随流水去的自豪感。
晚间的乡村小溪,常常举办交响音乐会。蟋蟀成为当之无愧的主唱,不知哪只蟋蟀在哪块石头边的草丛里领唱,好像是在试音定调,又似是呼朋引伴,接下来是蟋蟀家属的陆续响应,于是就先来奏一段乐章的过门。不一会就进入了演唱会正曲,最精妙的就是合声部分,此起彼伏,相互应答。这时,原本淡定的青蛙也参与进来,刚一试音,就有同伴争先恐后地应和,这蛙鸣是音乐会上声音浑厚的鼓点。我常在这乡村天籁交响乐的催眠曲下入睡。
乡村小溪的水量不算大,但它清冽明净,一年四季从不断流。因为落差不大,小溪总是缓慢流动,淙淙作响,绵柔地在村中徜徉。淳朴的村民遵从物尽其用的古训,有的村民在某些很不起眼的小溪角落种出根茎虬结的南瓜苗,他们用网眼粗大的竹篾覆罩溪上,又随意地堆放些树枝,权当瓜架,让不安分的瓜苗攀附生长。
现在我猜想,小溪其实已经化为我思绪的纤纤之手,不经意间,它已经攀爬在我人生之架上了,织就我欢乐的童年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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