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遇见黄河水
■杨俊
来宁夏必来中卫,来中卫必来沙坡头。来沙坡头,只是为了一句诗,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句诗从意境而言,广袤的沙漠、孤寂的烽火、蜿蜒的黄河、西下的夕阳,一幅塞外风景荡漾在人的脑海,画外又能体会到诗人落寞的情绪,正如苏轼所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
闭门读书的时代,我单知道总结诗句的思想性,单知道领悟字词的艺术性,从未想过抛下书本,去游历名山大川,也从没想过文人墨客的这些诗词佳句,是在游历之后,对自然景物的提炼,并揉进了自己的几分思绪。而今,我就站在王维的这两句诗之中,感慨万千。
生平第一次看到沙漠,心潮颇为澎湃,一首歌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升起,“前世的乡愁铺展在眼前,啊……一疋黄沙万丈的布。”这首歌名为《沙漠》,由台湾作家三毛作词,台湾歌手齐豫演唱。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应该很熟悉这两位才女,尤其是三毛,她那撒哈拉沙漠的传奇经历曾引无数少女折腰,而由齐豫清纯空灵嗓音唱出的《沙漠》,一直牵引着我对沙漠的向往,等了将近二十年,终于看见这金涛起伏、浩瀚无垠的沙漠。弯下腰去,抓了一把黄沙,干净细腻,正如我所把玩过的海滩细沙,只不过多了几分干燥。想来,这沙子聚集在海边叫沙滩,堆集在内陆就改叫沙漠了。
由于是旅游淡季,景区大门处几乎没有人,像是我一个人包场的节奏。在沙漠区起步时,身边还有一些游客,一两辆载客越野车风驰电掣般从身边驶去,在沙漠里徒步比较困难,我自己也走得比较慢,身边的游客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便折回了,先前驶过身边的载客越野车估计到了终点又风驰电掣般驶回来,迎面而来的最后一批游客是东北人,拄着拐杖的阿姨给我打气道:“快到了!加油!”现在四下里真的就我一个人了,越野车留下的车辙很快被风吹来的黄沙覆盖了,周遭都是漫天的黄沙。这是一片纯洁干净的世界,刻意摆放的两块石头和人工种植的一棵小树,在波浪般的沙漠里显得极其别致,从没想过这简简单单的三件摆设也能构成一座园林,沙漠里的园林。艰难徒步,终于到了景区尽头,几辆推土机在施工,几匹骆驼百无聊赖地等着游客。
憩息是惬意的,尤其是在沙漠里跋涉之后,没有长条凳,也没有遮阳伞,所谓的憩息也就是原地站立,不再跋涉。站立片刻之后,开始补充能量,但只要张开嘴,沙子就无孔不入,转了一个圈,寻找背风处,即使背对着风,沙子也是美食不可缺少的调味品。吃完东西,开始返回,其实还在核心景区里,但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恐惧莫名而来,我从越野车道上竖着的标志杆辨认着回去的道路,也不管旅游鞋里是否灌进了黄沙,不知多久,终于看见了沙漠里的第一个人,心里一阵狂喜,看来,在这沙漠里最快乐的一件事,是看见人的喜悦。慢慢地,我走进了人群,步伐也随之放慢,虽然无人的沙漠有着一种纯粹的美,经历了之后才知道被人群弄得乱七八糟的沙漠却能给人以踏实感。
穿过景区的木栈道,向黄河区进发。腾格里沙漠在沙坡头遇到九曲黄河,止步,形成了一道长长的沙漠瀑布。站在沙漠瀑布的上方,眺望前方,黄河在此处拐了个大弯,又奔腾向前,远方山脉纵横,在漫天黄沙中增添了几分绿色。一千多年前,王维应该就是在黄河对岸,看见我此刻身处的景色,从而留下千古名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即使再有感慨再有留恋,终有分别的时候。而这年少时便魂牵梦萦的沙漠,和着蜿蜒曲折的黄河,谱成一曲大自然的天籁之音,今夜悄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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