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老人”杨绛
口范良伟
伉俪情深，相濡以沫，杨绛与钱钟书的爱情佳话，一直为世人传颂。山高人为峰，作为百科文化全书的《管锥编》，笔者看来，当今再也难找能出其右的学者出来，别说《围城》的价值了。德国汉学家莫芝宜佳都说过：“人最基本的毛病是人的兽性、人性的自私，用《围城》的一个比喻来讲，是人的猴子尾巴。这个尾巴不但挂在中国人的身上，也挂在西方人的身上。”
而一生穿着为人为文“隐身衣”的杨绛先生，至今让我很尊敬。在我看来，杨绛先生是很有创造性的艺术家，她早年创作的剧本《称心如意》、译著《堂吉诃德》、散文《干校六记》、长篇小说《洗澡》……这些作品奠定了她在文学艺术上的地位，也绝不逊色于钱钟书的才华。我很关注对杨绛先生的评论，毕竟她的“百岁感言”让我感叹，因为我们很多人今后不可能有百岁感言。她已经明白与世无争才是人的最高境界，像一生践行“勿以暴力抵抗”的印度圣雄甘地。灯熄灭了，灵魂才开始生长，伟大思想的光辉不会湮没尘世，总会沿袭下来，有人记起，有人传承。关于杨绛先生，我只是一个读者，喜欢读她朴实的文字，她总是用真情打动我，让我行走在人生边上，去思索、去感悟生活的美丑，去热爱生命，从容过完自己的一生。
人生如梦，我倒在《我们仨》里找到了寄宿的客栈（她的女儿钱瑗之死，让人欷歔）。庄子跟骷髅的辩论，结论是死亡比活着快乐多了；苏格拉底从容至死，与学生辩论，结论是死后有灵魂。也许，遗忘比记忆更普遍存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哪怕是最穷的人，在他的小屋中，也可以蔑视国王的所有力量。”（威廉·皮特）掩卷反思，如小说《围城》结尾所说：“包涵对人生的讽刺和伤感，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
别说我仰慕钱钟书与杨绛，大多数学者都公认了的，谁写出另一个版本《围城》试试？读她悼钱钟书的《记钱钟书与〈围城〉》一文后，我认为杨绛对钱钟书的文字是锱铢必较的。说白了，对这两个世纪老人的坦然离去，我们除敬重之外，还能去揪住某年某月与邻居不快来说三道四吗？大师的光环要不要，一点不损他们夫妇的正面形象，某些人刻意用放大镜去找他们的缺陷，肯定是有的，不过有这样苛求人的所谓专家吗？作为世纪老人，杨绛的散文一直让我喜爱有加，她为人为文也一直堪称女性的榜样。
读世界，读人生，庆幸的是虽然我们身处围城内外，还有最初的梦想，还热爱着生活。喜欢读书和写作的人是不会沉沦的。没有人肯轻易认输，凡人经过淬火成钢，必然脱胎换骨。走在人生边际上，钱钟书说过：“假使人生是一部大书……这本书真大！一时不易看完，就是写过的边上也还留下好多空白。”艺术化的人生和人生的艺术化，始终是我追随的梦想。身处凡尘，想成佛成仙，似乎违背自然规律，唯有好好活着，去经历必需的酸甜苦辣，才不会后悔来人生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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