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林楠：《黄金瞳》这块毛料，开第一窗出绿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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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网剧《黄金瞳》在爱奇艺播出。
这部由张艺兴、王紫璇领衔主演，林楠执导的都市探险剧，引起观众热切关注，首播当日点击便破亿。该剧改编自打眼的同名小说，讲述了在典当行工作的小职员庄睿，在一次意外中眼睛发生异变，随后展开以文化鉴宝为主题的冒险之旅。
《黄金瞳》播出后，在新浪微博上，“《黄金瞳》真香”的话题上了热搜。很多观众被剧中的鉴宝片段深深吸引，随着剧情的发展也从中品出了更多趣味。 “《黄金瞳》美哭了的两分钟”和“黄金瞳国风美学”话题也在网上引起网友的极高热情。
导演林楠
其实，《黄金瞳》在鉴宝上得到的意外之喜，背后承载了一个处女座导演对传统文化的热爱，与传承这项传统文化的使命感。近日，独舌对话了《黄金瞳》的导演林楠，探秘这部奇幻鉴宝剧走红背后的秘密。
传统文化为什么“香”？
很多人对于文物的知识主要是通过科教片和纪录片来了解，将鉴宝知识结合在剧情中的电视剧十分少见。在《黄金瞳》中，大量文物知识的科普、文化鉴宝场景的展现，不仅让年轻观众对文玩、古董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更促使部分人开始主动去了解、探索和学习。
这次对于传统文化的大型“真香”体验，其实源于林楠导演小时候在琉璃厂的一眼倾心。
“那个时候不懂是什么叫传统文化，可就是被那种深深的魔力吸引了。等长大后才发现，你喜欢那个东西是上千年前咱们的老祖宗一代代口耳相传、手把手地传承。那种感觉像什么呢？好比每次奥运会体育比赛中奏国歌、升国旗的时候，我都想哭，所有的自豪和骄傲都在。”
林楠表示，自己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文化的消逝。“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战乱、自然灾害，中国依旧有5000年的文化传承？有四个字叫‘血脉相连’，当你理解你的血脉流通的是什么，你马上也才会明白为什么每当有外敌入侵的时候，都会有那么多年轻的生命义无反顾地扑上去，才会懂得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眼含热泪地说‘我爱你，中国’。这就是传统文化的魅力。”
可是如今，手艺人不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学艺，因为做这一行已经开始吃不饱饭了，传统文化的传承逐渐后继无人。所以当《黄金瞳》原汁原味呈现手艺人与传统文化之间的紧密联系之时，就出现了当代年轻人对《黄金瞳》中的鉴宝情节大喊“真香”的局面。
能将自己的爱好放进影视作品中，并且得到观众的正面反馈，对此，感性的林楠说的最多的话便是感谢：“我觉得是几百号人顶着各种压力，忍受一个严苛的、龟毛的处女座导演，在一片废墟上完成了我一个个任性的小梦想。我一直在被感动。所以在杀青时，当那些搭建的场景被拆掉的时候，我心里非常难受。”
林楠为《黄金瞳》做了几百条侧拍，还为所有的部门、场景和演员都做了专题片。在他看来，记录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这些东西一定要被记住，但是记录也分为两种，一种是给别人看的，还有一种是给自己看的。”
《黄金瞳》是拍给观众的，但是对于林楠也是意义非凡。杀青后林楠发了一则时长为两分钟左右的视频，内容是由李立群饰演的德叔坐在桌前锔瓷，与剧情并无联系，但是收到大量网友的赞美。视频中，时间随着人物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德叔时而更换工具，时而敲敲打打，表现出一个手艺人的匠心与传承。这则视频被称为“《黄金瞳》美哭了的两分钟”，一时被网友争相转发并热议。林楠表示，每当看到弹幕中网友被传统之美打动的感叹，他都会被感动。
“电视剧是为人民服务，大众的普世价值要通过你传达。有些事情没有太多的机会去展示得如此具体，但安安静静的东西怎么会感到震撼呢？是因为感受到背后强大的力量。恰恰在《黄金瞳》，可以把传统文化和更多的精神传承。”
传统文化如何正确表达？
因为热爱，所以主动担起了责任，因为责任，所以在展现的时候愈加谨慎。对于林楠而言，最痛苦的事情便是找到一个好的方式来表现传统文化，让年轻人喜欢，在这过程中，就不可避免会出现“扬弃”的问题。
例如，要让观众了解剧中的各类物件儿，本应满足观众的窥探欲，全方位展示令人一饱眼福。但是剧中并没有用大量篇幅来表现，反而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难道《黄金瞳》是用这种方法来吊观众的胃口吗？
林楠导演解释道，大量镜头没有使用特写，原因有二：一是要避免拍得太细成为一部纪录片，二是镜头其实很难拍出各类文物、古董的韵味。他想做的就是引起观众的兴趣，然后能自己去亲身感受其中的美和韵味。
文玩这类传统文化，包含着浓厚的历史背景和庞大的文化体系，并不是用一两句话就能解释通透的。林楠表示：“拍不好就成了晦涩的教科书，反而赶客，让年轻人更远离传统文化。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现在的孩子拉远了和传统文化之间的距离。”
不仅要表现传统文化，还要讲得浅显易懂，究竟从哪开始展示、表现哪些部分细节，这都让林楠费了一番心思。物件儿虽然能在镜头中清晰地展现，但其中的韵味难以表达。
中国人凡事讲究一个“韵”字。林楠拿出一块紫檀和一个象牙杯举例，“这块紫檀是块废料，难以雕琢，但是因为紫檀太贵重舍不得扔，就利用巧雕在肥料的边缘雕出一只小蜗牛。这个象牙杯的温润、柔和，肉眼可见它的美。但这两样东西我用相机拍过无数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拍出它们的韵味”。
赏析一件文物，就如《黄金瞳》中庄睿窥破其中的历史奥秘，通过眼前的小小物件，追溯起千百年前古人那精妙的设计和精湛的手艺。一旦看懂了其中的含义，那么这件物品则拥有了温度，不再是冰冷的器物。色彩美学的融入、线条设计的碰撞，若不是放在眼前细细体会，便难以品出其“韵”。
《黄金瞳》尽可能全面展现鉴宝场景的同时，也不忘抓故事主线的发展。林楠还表示，自己喜欢在故事中加入一些喜剧元素。《黄金瞳》中不乏一些幽默的台词和情节，观众在搞笑的氛围中还能学到鉴宝知识，何乐不为？若是将想表现的内容一股脑儿地塞给观众，便很难让人产生兴趣。
林楠摄影作品
“我不急着表达太多，因为我要的是人们的关注，我很希望多年后有个年轻人拿着个物件儿把我说得五迷三道，然后告诉我，他是通过《黄金瞳》而喜爱并关注传统文化的。如果真有那一天，就是我最大的欣慰”。
“对”与“不对”，“贪”与“不贪”
林楠的骨子里有一股江湖气，这使得《黄金瞳》气质不凡，他通过多个实拍场景大大提升了影像的辨识度。“我爱拍实景，因为鬼斧神工第一人是老天爷。只有真正看到了大漠黄沙才懂得什么是‘大漠孤烟直’，只有到了西北才懂为什么有《信天游》高亢嘹亮。”
好比赏析古玩，讲究个“对”与“不对”。“在古董行没有说‘真假’，说了你就是‘棒槌’。因为一件东西有很多参考元素，现在去琉璃厂还可以买到光绪年间的宣纸和墨，如果做出一幅画，用科技手段来辨别断代的话，那它就是光绪年间的东西。纸对，墨对，但是画不对。”
这就是为什么观众会被《黄金瞳》壮阔的实景拍摄所触动，因为演员对于环境与氛围的表现“对”了，若是在摄影棚中拍摄，演员很难进入特定的环境中，表演便“不对”了。
《黄金瞳》中有一场赌石的戏，看得人热血沸腾，体验到了“爽感”。庄睿仅用3千块钱从废料中挑选出一块买下，切开之后发现别有洞天，废料竟是一块上好的“冰种”翡翠，顿时价格涨至千万，庄睿成为这次赌石中的最大赢家。
有观众急切地表示，想看到更多的鉴宝情节，《黄金瞳》中寥寥几笔根本不够看。这对于林楠来说便是最好的效果，他对传统文化的那份热爱感染到了观众，也成功地传承给了观众。未来某一天，或许真的会出现一位年轻人，像林楠一样对文物深深痴迷着，一旦讲述自己喜爱的文化便滔滔不绝。
想获取更多人的共鸣，这是林楠的贪。
对于林楠来说，《黄金瞳》就好比赌石情节中的一块毛料。毛料切去外皮叫开窗，开窗全看第一刀，因为这最有可能出绿的地方。从目前来看，林楠开的第一窗已经出了绿，但他说：“如果我第一刀开窗，开到了观众对传统文化的兴趣和热情，于我而言，就已经不会再往下开了。”
适可而止，这是林楠的不贪。
对于一名导演来说，幕后的工作完成后，便是结束了。《黄金瞳》为林楠额外实现了梦想，其中表现的精神传承也令他心满意足，就像他说的：“能够打动自己，有这一点就够了。”
【文/大水梨】
The End
出品 | 北京独舌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监制 | 李星文
主编|杨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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