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技术给明星换脸，小心会犯这几宗罪！
撰文：报报、李振武（律师，星娱乐法创始人）
编辑：报报
近日，一段换脸视频在网上热传且引起了热议。
该视频中，把94版《射雕英雄传》里黄蓉扮演者朱茵的脸换成了杨幂的。
毫无违和感，甚至可以“以假乱真”。如果没看过94版“射雕”，将这段视频当成原版都有可能。
去原剧中随便截了几个动图，先带各位感受下是啥样的：
再看换脸之后的视频：
多看几遍后，现在我竟然产生了杨幂演了黄蓉的错觉……
还记得十年前上网时，评论区都是“无图无真相”，前几年PS技术告诉我们：“即使有图也不一定有真相”。
而这个换脸技术则再次告诉我们：“别说图了，即使有视频，可能都不是真相”。
这段视频疯传除了让网友感慨这个技术的神奇外，也引起了大家的质疑。把明星的脸嫁接在别的影视作品里，是否侵犯了明星的肖像权？以及如果这项技术得到广泛应用，会否被利用到不雅视频中？
随后新京报采访了该视频的制作者“换脸哥”肖先生，他在回复中称制作这个视频只是为了和大家进行技术上的交流。
并且声明自己没有利用这个技术做任何的营利。
在采访视频中，肖先生还介绍该技术需要一个很好的PC和显卡，得租服务器才能做，一般的普通电脑完成不了，所以该项技术想要民用的话，难度还是蛮大的。
目前，肖先生在和杨幂方沟通后，已下架了相关视频。
那么究竟AI换脸技术有何影响？有部分网友所说的“技术中立”又是什么？是否如肖先生所说，“技术交流并无营利行为”就可以抗辩侵权呢？
新京报就各方疑问专访了星娱乐法创始人的李振武律师，详细分析“AI换脸技术”可能带来的影响，以及一旦违法将会承担怎样的后果。
关于“技术中立”原则
毫无疑问，法律保护技术的长足发展，历史上也有很多伟大的判决对技术进步保持中立态度，如日本最高法院在判决使用网络软件盗取国家机密的金子勇无罪案判决书中，特别提到了“技术中立”，即把技术开发与使用结果分开考虑，就好象生产菜刀的人不应该对砍人事件负责一样，维护“技术中立”的原则，有利于网络社会的发展。
但此案明显不属于这种情况，肖先生并不是该项技术的发明人，而仅仅是使用者。这种使用不仅不能用技术交流来抗辩，还可能涉嫌侵犯换脸人和被换脸人的肖像权、名誉权，甚至被篡改作品的著作权。
关于侵权
首先能确定的是，肖先生未经朱茵和杨幂许可，擅自使用了其肖像。虽其抗辩未有营利行为，但在互联网语境里，流量变现以及粉丝倍增，都很难解释为非营利行为。
因此，此举可能涉嫌侵犯朱茵和杨幂的肖像权。
如相关权利方启动追责，可以要求侵权方消除影响，同时要求精神赔偿，不过目前对于肖像侵权案件的赔偿金额并不高，一般为5万元左右。
肖先生的B站账号目前留下的视频仅有之前回复该事件的采访，而其公告处写着：
AI换脸是一种新技术，大家对它的认识还不够，希望让更多朋友了解 , 否则将来有人伪造明星负面内容的视频时 , 将会给公众人物带来更大的损失。这些作品没有任何恶意，也并非商业用途，如果认为这些内容有损您的权益，请私信联系，在下一定及时处理。
抛开两位明星的肖像，该视频还涉及到了著作权。
94版《射雕英雄传》是一部深入人心的经典作品，可以讲算是部分人的童年回忆。
刚看到换脸视频的时候，甚至内心一直在咆哮，因过于契合而有种接受无能的感觉。
我国《著作权法》明文规定，电影作品的著作权由制片者享有，同时制片人还享有保护作品完整权，即享有保护作品不受歪曲、篡改的权利。
肖先生通过“AI换脸技术”对两位明星的头像进行更换，显然是对《射雕英雄传》的篡改，侵犯了制片人享有的保护作品完整权的著作权利。
如权利人启动追责，侵权人一般应承担停止侵害、消除影响、赔礼道歉、赔偿损失等民事责任。对赔偿损失这一部分，将按照权利人实际损失给予赔偿，如实际损失不能确定的，一般判决给予50万元以下赔偿。
关于不雅视频的恐慌
虽然这是“AI换脸技术”第一次在国内引起热议，但在国外，其实早已屡见不鲜。
有网友担心这项技术会被不法分子利用在不雅视频中。
这个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其实在国外，这项技术已经肆无忌惮地被用于不雅视频里，甚至给不少明星带来了恐慌。
2017年底，一个叫“DeepFakes”的帐号展示了自己合成的明星色情片之后，还将自己的代码开源。越来越多的人在其基础上进行改良和制作，于是斯嘉丽·约翰逊、盖尔·加朵、泰勒·斯威夫特等女明星的脸被越来越多的合成到色情片里。
虽然在引起争议后，网站封掉了帐号以及相关的群组。但在一年后的2018年，这项技术已经对女明星甚至是普通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斯嘉丽·约翰逊曾在接受采访时说：“什么也阻止不了那些人把我的图片复制粘贴到其他人身上，并且让它看起来逼真得可怕。”
而后，在一份声明中，她还说过：“那些人攻击我，和攻击你本质上是一样的。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受害者。”
相比国外引起的争议和恐慌。在2018年，换脸程序Deepfakes就已从国外传入国内，且已经有不少网友制作过换脸视频。比如把宅男们喜闻乐见的女主播换成国内当红小花等。
曾在网上流传的一个“换脸”视频，把一个主播直播片段换成国内明星的脸，有刘亦菲、杨幂、唐嫣、范冰冰等。
但国内的“换脸”视频向来只在小圈子里流传，并不被大众所知。这次事件，让“换脸技术”呈现在大众视线中，但随之而来的担忧也席卷了网络。
李振武律师说，如果将别人的脸换在不雅视频中，除侵犯上述肖像权和制片人享有的保护作品完整权外，还可能涉嫌侵犯名誉权。
如果权利人启动追责，有权要求侵权方停止侵害，恢复名誉，消除影响、赔礼道歉和赔偿损失。现行司法实践中，名誉权侵权案件判决结果多为赔礼道歉和精神损害赔偿。
据报道，AI界也在用各种方法识别这种换脸视频，通过新的AI模型自动全网搜寻类似视频判断是否为换脸假视频，学界也在建立数据库帮助训练AI识别Deepfakes假视频。
总之，“AI换脸”作为一项重大的技术革新，对于影视拍摄、后期特效等可能会带来极大的便利，但是如果带着恶意，将其用在错误的地方，也是会产生严重后果的。
技术的革新往往会带来互联网的狂欢，但狂欢背后，需要冷静的思考，万万不可挑战公序良俗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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