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蜻蜓 蓝豆娘
□朱秀坤
夏日虫多,月夜闻蛙鸣,星河数流萤,临风听蝉唱,薄暮飞蜻蜓。漫步在脉脉清香的秧海田埂上,抬眼一望,“一路稻花谁是主?红蜻蛉伴绿螳螂”,满目的清纯碧翠中,快意飞舞着几只红蜻蜓、蓝豆娘,远远地走来一位扎了麻花辫的小表妹,那毫无杂质的田家风情,端的令人心旷神怡。
说到蜻蜓,总绕不过一支日本民谣,奇怪我在那样偏僻的乡村中学里,竟也学会了这支歌,几十年后的同学聚会,再见到白发苍苍的音乐老师,心中蓦然就响起了那萦回心海的难忘的旋律: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哟/童年时代遇见你/那是哪一天……细细体味,当初唱歌的少年已是两鬓染霜,心底不觉就有了歌中的感伤。
其实在吾乡,红蜻蜓很是罕见,而以黄绿色居多,修长身子,一节复一节,黄黑相间,浅青色一对大复眼似透明水晶,硕大的头颅竟可以灵活转动,蓦一瞧,萌萌的,可爱得很。黄昏时分,打谷场上,乡亲们忙着给刚进场的早稻脱粒,扬场,将新收的稻谷摊开晾晒,又将稻草打成捆,堆成垛,说话声、机器声、牛哞声、碌碡“吱嘎吱嘎”的转动声,响成一片。西天一片火烧云,染得打谷场边的水波似一匹榴红的软缎在流淌。一群群蜻蜓便在场边上上下下地低飞,飞累了,直升机一般悬停下来,你想捉住可不容易,它的复眼中有成千上万的小眼睛看着你呢,打一个转弯又远了。气得我们一人一把大扫帚,跳起来扑,却也不使劲,扑下来一只,马上捡起,带回家。更多的又展开翅膀,飞了。那一只便被关进蚊帐,自会乖乖地捉蚊子,那可是它最美的晚餐。
豆娘,又名“蟌”,也属蜻蜓目,个头小巧,身子柔弱,与蜻蜓的区别最明显之处,豆娘是束翅亚目,蜻蜓则是差翅亚目,即豆娘静止时两翅收起,直立于背上,而蜻蜓的透明羽翼总是伸开平放的。
相比于蜻蜓,感觉豆娘更像是位女子,这两个字分明就是人名啊,古诗中的蜻蛉就是豆娘,常为蓝色,但那蓝并不单调,从深钴蓝到宝石蓝都有,它们就是爱穿一身蓝的柔弱女子,清清爽爽、伶伶俐俐地在那阴翳树林、水气潮湿处低飞,并不像蜻蜓那样爱热闹,通常是茕茕孑立地飞,孤凄忧郁地飞,彷徨复彷徨,有时飞上一片粉白嫣红的扁豆花豇豆花,犹疑着又歇在藕池莲瓣苇塘蒲尖,仿佛能听到一声叹息,悄悄地又飞了,让人为它的忧伤与凄楚而生出几分惆怅。
若说蜻蜓是娇俏活泼的花旦,爱将自己打扮得粉面桃腮花红柳绿,吸引着众人的追捧,那么豆娘就是个隐忍的端庄的青衣了,独自守了寒窑十八载,望穿秋水鸿雁传书的王宝钏吧?还是吃尽千辛万苦,领了一双儿女寻夫上京城的秦香莲?抱上琵琶一路卖唱,也要找到薄情郎盼得夫妻团圆的赵五娘?都是,都是啊。虽说是一声声苦情意难平,到底清瘦坚忍有风骨。
还有一种身体呈靛蓝色的豆娘,冷森森闪着金属的光泽,却有着漆黑的翅膀,如披了一身黑袍,偏偏那黑袍上面还闪着点点荧光,女巫似的在林间、水湄,孤独地飞、栖,寻寻觅觅,像在幽怨地寻它的前世。这样的豆娘我们叫它“鬼蜻蜓”,见到了赶紧慌慌地逃到灿烂阳光下,实在受不了它的冷与幽。我想无论人还是虫,幽怨得久了,幽怨到极致,会让人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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