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冬奥会”
□李钊
虎年春节,我带着妻女回到老家过年。2月4日,冬奥会开幕式的当天,我们与一场大雪不期而遇,一夜之间,山川树木披上雪衣,江河池塘冰封如镜。从未见过冰雪的女儿异常惊喜,拉着我朝屋外走去。陪女儿在家门口跑了五圈,堆了三个雪人后,一阵惊呼和欢笑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远远望去,一块平地上,一群孩子正在冰雪中嬉戏。二十多年前,我也跟他们一样,在村里的麦田里、草垛上、小溪边,留下过许多欢笑。
走近,还未来得及跟他们打招呼,一个穿着黑色棉衣、脚上绑着木板的小孩就径直冲进了我的怀里。小孩站稳后,红着脸,连忙跟我说对不起。我笑着说,没关系,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呢?旁边个头最高的小孩立马严肃起来,对我说,我们不是在玩游戏,是在参加“冬奥会”的滑冰比赛。
我拉过身后的女儿,跟他们说,你们还有什么比赛,可以带妹妹一起玩吗?他们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小孩解下鞋下的木板递给女儿,我拿过来仔细一看,鞋底还裹着一层塑料膜。
游戏是孩子们拉近距离最好的方式,女儿学过滑旱冰,穿上“冰鞋”后,很快就掌握了技巧,参与到他们的“冬奥会”比赛中了。地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成为孩子们天然的滑冰场。一声令下,蓄势已久的孩子们从“赛场”的一头飞奔而出,有的孩子没掌握好平衡,半程滑倒,没有沮丧,起身追赶；有的孩子起身时平稳发力,利用塑料膜的顺滑,摆一个帅气的姿势突破终点。不管比赛的结果如何,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第二场比赛是“雪车”,其实应该叫“冰车”更为合适。“雪车”是孩子们从家里搬过来的木板凳,翻转过来,凳面接地成为滑雪板,四条凳子腿成为孩子们的扶手或是推把。一辆雪车由两个孩子操作,一个孩子坐上雪车,双手控制方向,双腿不停发力,另一个孩子在后握住两条凳子腿使劲往前推。因为只有七个孩子,我被编入女儿所在的一组,有幸成为这届“冬奥会”的参与者。
最后一场是冰壶比赛,这是令我最为惊叹的一场冰壶比赛。只见他们用木炭在地上画上圈和圆心,然后取下脚上套着塑料膜的木板作为冰壶。身体下蹲,跪式滑行,稳稳地将手里的“冰壶”推出,孩子们专注的神情,让我认真欣赏起这场专属于他们的“冬奥会”比赛来。每看到他们投出一个漂亮的壶,我和妻子都会给孩子们叫好加油,鼓掌助威,而看到孩子们投出的壶偏离线路,也会走过去鼓励一番。
乡村“冬奥会”结束时,妻子给我手里塞了一把糖果。我明白她的意思,在田坎上给孩子们举行了一场简单的颁奖仪式。回家的路上,我问女儿,喜欢今天的冬奥会吗?女儿说,太喜欢了。以后要好好学习,等我们国家以后再举办冬奥会,我一定要参与,可以像那群哥哥姐姐们一样成为组织者、运动员,或者像爸爸今天一样,做一个志愿者、裁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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