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教豪情只剩一襟晚照

□姚正

对山东男篮而言，这是一场意料之中的胜利。即便是比赛进行时，相比场上的较量，两支球队主帅的表现甚至更为抢眼一些。

一次暂停中，对球队表现大感不满的巩晓彬，对着替补席上的球员发出“灵魂拷问”：“你丢不丢人啊？你们这打的是什么比赛？给你们机会上场，让你们展示自己，你们展示的就是这些东西？”

福建男篮执行主帅朱世龙，比赛中也多次大动肝火，无数次在场边对着球员怒吼，暂停期间，愤怒地用笔拍打着战术板，笔都被拍飞了出去……

赛后，在新闻发布厅外，这两位主帅发生了一番耐人寻味的对话。朱世龙结束了赛后发布会，正撞见巩晓彬准备进入发布厅。朱世龙显然余怒未消，跟巩指导吐槽：“看得一肚子气。”巩晓彬开着玩笑，劝朱世龙消消气。两人短暂的交流中，巩晓彬说了这么一句：“现在小孩儿跟（我们）年轻时候不一样了……”这一句话道出的，或许就是这两个老男人心底的那种落寞与失落。

巩晓彬与朱世龙都是球员出身。对巩晓彬征战沙场的那段光辉岁月，山东男篮球迷至今记忆犹新。事实上，朱世龙的职业生涯同样非常成功。14年前，他曾在一场CBA比赛中单场轰下47分的高分。正因为是从球员一路走过来的，他们对篮球这项运动，有着深刻的理解、深沉的热爱。当他们褪去战袍、穿上西装，成为一支球队的主帅时，无疑希望将自己的心得、经验，尽可能地传授给这些年轻人，帮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但有些时候，他们发现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年轻人似乎并不那么买账，他们有时候很难理解教练的苦心。就某种程度而言，巩晓彬的那一句感慨，道出的是“用心良苦却成空”后的无奈。

巩晓彬本赛季在场边屡次发飙，甚至因此莫名地成为了“网红”。朱世龙似乎也总是愤怒，一次次在场边咆哮。如此种种，都是他们怒其不争的表现。

那么，巩晓彬、朱世龙们在场上呼风唤雨的时代，究竟怎样一番模样？彼时的联赛，远没有现今这般职业，商业包装也没有这么发达，但球员们场下对篮球的专注度、球场上表现出的韧性与拼劲，却至今仍为很多老球迷所津津乐道。那或许是一个草莽气息十足的江湖，却并不缺乏令人神往的特质。如今，斯人老去，江湖已远，豪情也只剩一襟晚照。当昔日的江湖大佬们，试图讲述那些江湖故事时，蓦然发现后辈们竟对此表现得意兴阑珊……

“是不是我们老了啊？”上一季《乐队的夏天》中，遗忘俱乐部被淘汰出局后，主唱刘忻黯然泪下，问出这样一句话。这份失落与不甘，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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