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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 才是运动的极限!

青岛晚报 2020-05-23 08:28 大字

近日,张家界天门山景区女翼装飞行员在飞行时偏离路线最终遇难的事件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关注,有关极限运动为何既危险又迷人、参与者如此玩命究竟有无必要的讨论更是甚嚣尘上。无论大家所支持的立场如何,最终都会回到同一个落脚点——

遇难者并非极限运动界“菜鸟”

“我们不能因为对某些终将发生的事情有所忧虑恐惧,就放弃梦想。去冒险,去摔断骨头,去接受可能因此而死的这个事实。然后,你就真的自由了。”这句话出自翼装飞行界传奇杰布·克里斯。然而,大家总是一边为那些勇敢追寻梦想与自由的“克里斯们”鼓掌叫好,一边又在此次女性翼装飞行员身故的消息传来后,发出类似“卿本佳人,何苦玩命”的感慨。

其实,国内玩翼装飞行的圈子很小,有能力套上“飞鼠服”进行翼装飞行的人就更少了。一位圈内人透露,“国内专业玩跳伞的大约有千人左右,能进行高空翼装飞行的只有百余人,而专门飞低空翼装的,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在这当中,男性占大多数,女孩非常少。”因此,即便官方只透露了这名遇难女性姓刘,身份是一名大学生,与这个圈子相关的人还是很快就锁定了对象——在国内极限运动界小有名气的刘安。

冲浪、帆板、滑雪、潜水、射击、跳伞、翼装飞行……刘安的运动涉猎超出了绝大部分同龄人。在此次意外发生前,她已经成为了AIDA(国际自由潜水发展协会)的四星自由潜水员,跳伞经验累积了200多次,大约三年前开始接触翼装飞行。在国内的翼装飞行圈,刘安的水平虽然排不进顶尖行列,但她毕竟是拥有专业资质的人,否则也不会参与到某极限运动纪录短片的拍摄中。而正是为了此次拍摄,刘安才不幸遇难……

业界“胜地”发生意外原因待查

张家界市蓝天救援队在最早的通报中称:2020年5月12日,北京某文化传媒公司在张家界天门山景区取景拍摄极限运动短纪录片。当日上午11时19分,参与拍摄的两名翼装飞行员从飞行高度约2500米的直升机上起跳,进行高空翼装飞行,其中一名女翼装飞行员在飞行过程中因偏离计划路线导致失联。”经过近一周的搜救,18日上午,搜救队伍在天门山玉壶峰北侧下方无人区一处密林内发现了已无生命体征的刘安,遗体被发现时降落伞未打开。

根据前后两份通报,可以明确的是,刘安所参与的此次纪录片拍摄工作事先已在张家界天门山景区有关部门完成了报备等手续,并非“野路子”行为。此外,天门山也并非“野场子”,它在国际翼装飞行界的知名度很高,有着“中国翼装飞行胜地”的美誉。2011年,杰布·克里斯正是在这里成功完成挑战,成为全球首个翼装飞行穿越世界海拔最高的天然穿山溶洞的“天门第一飞侠”。2012年,首届翼装飞行世锦赛在天门山举行。

根据19日央视新闻发布的“女翼装飞行员最后一跳”的画面显示,刘安从直升机一跃而下,摄影师随后跳出跟随飞行。平稳飞行了19秒后,摄影师发现刘安的飞行路线明显偏离,飞行高度有所下降。摄影师此时判断刘安可能无法正常通过山顶上空,立即挥手示意她打开降落伞。但此时的刘安已急剧下降数百米,随后脱离摄影师视线和可拍摄范围,最终失联。

意外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截至目前,事件后续的相关调查仍在进行当中,答案恐怕只有等到更多证据浮出水面时才会揭晓。其中,备受关注的是救援队在通报中表示的一句话:“因为未随身携带手机或GPS等定位设备,给搜救工作带来了更大的困难。”刘安为什么没有随身携带定位装置,这是否是一种操作上的疏忽?针对这一质疑,一位圈内人给出的解释是,“常规的翼装飞行者都不会携带GPS,即使携带GPS也主要是为了记录飞行轨迹和调率,并非为了定位。”

翼装飞行被称“高危中的高危”

翼装飞行,英文名是“WingsuitFlying”,它诞生于上世纪90年代,是从跳伞运动演变而来的。翼装飞行可以分为有动力翼装飞行和无动力翼装飞行两大类,这次发生意外的是无动力翼装飞行,即运动员穿戴着拥有双翼的飞行服装和降落伞设备,从飞机、热气球、悬崖绝壁、高楼大厦等高处一跃而下;通过运用肢体动作来掌控滑翔方向,以此进行无动力空中飞行;在到达安全极限的高度后,运动员将打开降落伞着陆。由于飞行过程中速度通常能达到160公里/小时到220公里/小时,翼装飞行还被称为“空中F1”。

根据起跳高度的不同,翼装飞行还可以分为高空翼装飞行和低空翼装飞行。高空翼装飞行者一般会携带主副两个降落伞,在海拔2000多米到4000多米的高空起跳,1000米左右开伞。因为起跳高度高,航线较简单,飞行空域宽广,高空翼装飞行的难度低于低空翼装飞行。后者因为起跳高度距离地面更近,落地时间更短,开伞时间更晚,对运动员的开伞时机要求更严格,出现意外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极限运动本身就是高危险性的,而翼装飞行被称为是“最危险的极限运动”。它的容错率不仅极低,而且最微小的差错都有可能造成最惨痛的代价。即便是世界顶尖的翼装飞行者,也随时有可能被死神“没收”生命。据《新华网》报道,2013年于天门山举办的第二届翼装飞行世锦赛上,40岁的匈牙利翼装飞行冠军维克多·科瓦茨在试飞过程中不幸坠落遇难。2017年1月,28岁的加拿大翼装飞行员格雷厄姆·迪金森在天门山训练时意外丧生。国内资深翼装飞行员张树鹏表示,随着飞行设备的性能不断提高,训练准备逐渐完备,翼装飞行的事故率大幅度降低,但目前包含跳伞在内的翼装飞行事故率仍在千分之五左右。

挑战极限须对规则有“敬畏心”

真的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认识这项运动——刘安的悲剧让翼装飞行这个小众又极具危险的项目浮现在大众视野中,同时也引发了人们对翼装飞行以及其他极限运动更深层的思考。联想到去年同期的珠峰“堵车”事件,还有2017年的“国内极限高空运动挑战第一人”吴咏宁坠亡事件,高风险的极限运动如此高频率地伴随着意外而发生,追求极限运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在酷爱极限运动的刘安的内心,其实很早就演练过这段生死对话,“我为自己而活,我不后悔我的选择,我会坚持我选择的路。”相对优渥的家庭环境为刘安提供了潇洒闯荡的物质基础,但在如何看待生死这件事上,她并不是一个“傻白甜”。去年10月,刘安在接受某极限运动自媒体号采访时透露,自己已经签好了遗体捐献书。而她之所以有此决定,正是因为见多了玩极限运动的人受伤甚至不幸离世的事。

面对越来越多的“90后”甚至是“00后”加入到翼装飞行运动中,张树鹏坦言年轻人渴望与自然对话的精神是值得鼓励的,但在参加极限运动之前,他们必须要弄清楚自己“是寻找刺激还是真正热爱这项运动”。“现如今极限运动的门槛越来越低。大家在走进来之前必须要有清醒理性的认识,这是驾驭极限运动的大前提。”张树鹏表示,“对一项运动的热爱,必须建立在对这项运动的规则抱有敬畏之心的基础上。在合理的范围内突破自己,这样才能最大可能地避免遗憾的发生。毕竟安全是相对的,危险是绝对的!”

宗和本版图均据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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