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本不该有的生死战

中国队球员方硕（左）在比赛中传球。新华社发

界外球

□覃江宜

北京时间9月6日晚，2019篮球世界杯排位赛M组首轮比赛中，中国男篮迎战韩国男篮。最终，中国队77∶73击败韩国队。

就算象征着锦鲤的杨超越再抽几次签，人们也难以预料到中韩篮球在世界杯竟有一场不期而遇的碰面。遭遇战也是生死战，这是一场中国队输不起的比赛，它和明年东京奥运会的入场券息息相关。

从“上上签”到“无缘十六强”，再到“为奥运资格而战”，男篮把岁月静好的剧情片演成了波诡云谲的惊悚片，那是一场深度极寒下的“逃亡”——在欧美巅峰对决的世界篮坛，中国队从来没有什么主角光环，但他们有长期以来秉承的坚持，“奥运门票”是我们信守的小确幸，从1984年新中国重返奥运大家庭至今，从不管中国男篮经历了多少天人交战和内心挣扎，他们从未缺席过奥运赛场，从洛杉矶、汉城到亚特兰大、悉尼以及雅典伦敦，再到举步维艰的里约，亚洲唯一的门票始终被一代代男篮球员攥在手心，直到主场举办的世界杯让人们跌碎眼镜。

作为东道主，男篮享受到所有的偏爱与关照，但再热情的球迷也无法帮助他们把球投进篮筐。男篮“中国长城”的形象就这样濒临崩塌，如果说失败是为年轻交的学费，那么实际上他们早已经在补习班里蹉跎岁月，里约奥运会上的一场不胜，终究没有换来任何的教训与成长。这支球队中的主将易建联已经悄悄临近了职业生涯的暮年，大多数主力球员也已迈向30岁的门坎。惜败波兰时，前男篮主力王仕鹏泪洒解说席，你看得见他的不甘与失望；接下来被委内瑞拉击垮，王仕鹏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眼泪，只剩难解的谜题，压抑的愤怒，还有未知的恐慌。

曾经与姚明并肩作战的王仕鹏知道，面前的问题不仅仅是李楠的问题，也不仅仅是周琦的问题，当中国男篮创造了本届世界杯倒数第二的罚球命中率、三大内线保不住后场篮板、5个后卫一次次地让空位投篮变成打铁，那必然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姚明引领的改革刚刚开始，遗憾的是此前积雪太深。

这是一场本不该有的生死战，你几乎不能想象这个敏感的时刻，如果面对实力不济的亚洲对手再输一场会是如何。幸运的是，几十年的老对手韩国队没有雪上加霜，而以“雪中送炭”的姿态送来安慰。赢下今非昔比的宿敌，命运就给中国男篮留了一扇后窗，人们可以直击男篮国家队的“今生”，也呈现往前一步的“来世”，而那里依然是悬崖边沿。

人们跟着中国男篮跌跌撞撞地“找自己”，即将到来的尼日利亚显得那么高不可攀，我们还未曾来得及欢呼，就又要开始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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