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窘况 □谭照彦
记得那年初二秋季开学,同学们都欢欢喜喜高高兴兴,而我并不欢喜,也不高兴。因为刚开学同学们都会穿相对新一些的衣服,而我没有;同学们都会带白面干粮,而我带的依然是地瓜面摊的黑黑的煎饼;同学们都会花两块钱理个多少像样一点的发型,而我的发型依然是娘用剪刀剪的参差不齐的茶壶盖。或许因为这些,我都对上学产生了恐惧。
就在开学的第一天,由于个子矮我坐前排,即使这样我仍然无精打采,全然不顾老师严厉的目光,只是对着身上穿的堂哥穿小了给我的旧衣服发呆。军绿色的褂子和裤子都已经褪色,而且袖口裤脚都已经磨破了,裤子的屁股也已经打过补丁,就这也已经算是我比较体面的衣服了。
听到下课的铃声,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我从板凳上弹起就往外跑,可能是跑得急了抑或是板凳的毛刺刮到了脆弱的裤子,只听“嘶”的一声,我顿时感到屁股一阵清凉,我迅速地用手摸了摸屁股,果然,裤子破了一个小洞。
娘或许是不知道有内裤这个东西,抑或是知道也不舍得买,反正我是知道同学们都有内裤的。我没怨过娘,但是裤子破了里面的真空就显露无遗,我是相当懊恼,也是相当羞愧的。以至于从星期一到星期三我都是用手揪着屁股后面裤子的破洞,贴着墙根跟同学们聊天,从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因为一旦撒欢玩耍,真空屁股就会暴露无余,这样在同学面前就甭提有多窘了。
裤子破的这几天,我特别喜欢上晚自习,因为只有到了晚上,人家才看不到我的裤子破了露着屁股的窘况,才敢跟同学们撒欢玩耍。
好不容易挨到星期三晚上回家带干粮,我躺在炕上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看见娘把给我带的煎饼叠好,用包袱包好,又拿起我的裤子,在煤油灯下仔细地密密缝补,我似乎看见她眼里噙着的泪花,似乎又听见她轻轻的叹息声。
我的内心顿时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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