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主义者，天生的赢家
□ 黄一可
当一只手已经摸到大力神杯的边缘，迪迪埃·德尚在法国人的眼里俨然已是二十一世纪的拿破仑。小个子的大人物，似都有着超凡的自信，更有着执着的现实。“人们只会记住赢家，没有人会记得进入决赛的人。”这名超现实主义者，对虚名看得很淡。他说，人必须活在当下，你无法从后视镜里看到你想要的东西。亨利的父亲却严重鄙视保守、现实的德尚，“法国队就像一台战争机器，只能靠打反击赢球。”比利时人库尔图瓦则哀叹，“法国队的踢法简直是‘反足球\’，我宁可输给巴西队，至少他们是一支敢于踢出来的球队。”那场半决赛，博格巴几乎牺牲了进攻才华，姆巴佩不断做作地拖延时间，法国人放弃了控球，后来索性以640的无锋铁桶阵应战。
但不管如何，不玩传控、不秀脚法的法国人很现实地进入到决赛之中。自1998年世界杯扩军32队以来，法国成为了闯入决赛次数最多的国家，这或许就是得益于他们近乎偏执的实用。你可以怀念普拉蒂尼率领的那支夺得1984年欧洲杯的法国队，而鄙视现在的这支法国队，但却不得不感叹像雅凯、德尚这样的现实主义者，依靠简单实用的战术，或者说就靠一两名后腰，就可以取得想要的结果。在世界潮流的影响以及他们的改造下，法国队被改造成一支防反型球队，却开创了新的时代。是的，从两年前的欧洲杯决赛输给葡萄牙人之后，德尚更懂得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漂亮足球并不能当饭吃，历史只会记住最后的胜利者。
成王败寇是这个世界通行的游戏规则。在德尚的眼里，漂亮足球不值一提，因为理想主义者总与冠军无缘。萨基甚至说过，1970年夺冠的那支巴西队，是现代足球历史上最后一支攻守明显失衡的球队。追崇漂亮足球的桑塔纳后来没有再复制这样的成功，1982年世界杯，济科、苏格拉底、塞雷佐、法尔考、儒尼奥尔等人踢出了赏心悦目的足球，但他们却被贝阿尔佐特、罗西领衔的，坚持防守反击的意大利队击败。济科后来说，这是足球死亡的一天。他的话并不矫情，以此为分水岭，足球开始急剧右转。当比拉尔多取代“左派”教练梅诺蒂，当体能教练出身的佩雷拉让巴西队也醉心于防守，当雅凯、里皮等实用主义者逐渐得势，在世界杯上，胜利往往就等同于防守。就连一向对攻势足球痴迷的巴西人，最近数年的青训风格也慢慢转向，再加上博斯曼法案之后欧洲对南美球员的需求量暴增，巴西青训开始注重培养适合欧洲体系的工兵，于是在2014年世界杯上，就连弗雷德、若之流也能身披黄衫了。以至于罗马里奥曾说，小罗纳尔多是足球世界里的最后一个浪漫主义者。
“我宁愿踢得好看而失败，也不愿踢得难看而胜利。”克鲁伊夫一语成谶，这几乎奠定了无冕之王荷兰队的悲情命运。当全攻全守的荷兰人在1974年世界杯决赛上“过把瘾就死”之后，世界杯决赛再难有名局。40年来，绝大多数的世界杯冠军球队（包括2010年的西班牙队）都对防反战术推崇备至，那种慷慨、开放、让观众享受的漂亮足球已停留在遥远的年代。在赢球大于一切的足球哲学影响下，那个不进攻毋宁死的“疯子”贝尔萨，那个永远坚持433阵型的泽曼都成为了异类，穆里尼奥、西蒙尼、德尚这样的现实主义者大行其道。至于拥有浪漫主义血统的瓜迪奥拉，则将传控足球玩到了另一种极致，那就是大范围的防守，小范围的进攻。人人有权争胜负，德尚们得势，只是历史长河中足球所经历的一个阶段而已，当下的足球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新闻推荐
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频频爆冷，在炎炎夏日里为全世界球迷带来了宛如过山车般的刺激体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真正的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