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西输给了青春
界外球
□覃江宜
一场青春与才华的完胜。在赛前出版的法国《队报》封面中，阿根廷队长梅西被帕瓦尔、博格巴等5名法国国脚团团围住，法兰西第一体育大报给出的标题是：“过不去！”
这是一种自我激励，当然也是一种现实临摹，一众新星闪耀的法国队毫无疑问正处于上升阶段，阿根廷则早就从期待的峰值滑落，两队在命运的半山腰狭路相逢，共同面对一个如何实现自身价值、应对外界压力的课题。
这似乎也可以看成是应届生和历届生的职场大对决，平均年龄26岁的法国队是十六强里最年轻的，平均年龄逼近三十大关的阿根廷则是最年长的，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比如梅西），已经写过好几份世界杯方案、和穷凶极恶的“甲方”经历无数次残酷对决了，法国队的青年才俊们才刚刚开始上路，联赛是他们的校园大联欢，世界杯则是波诡云谲的公司招标会，尽管有太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但同样信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青春而强硬的法兰西，深邃但摇摆的阿根廷，二者之间的拉扯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张力，或许可以把两个国家、两支球队的对峙，简化成两个人的碰面——31岁的梅西和19岁的姆巴佩，一个夕阳唱晚，一个横空出世，两人世界杯前在身价排行榜上并驾齐驱，世界杯后毫无疑问将拉开差距。说不定这是梅西的最后一届世界杯，而为法国队导演进球大战的姆巴佩才刚刚开篇。
法国人唯一的隐疾是自恋和内讧，过去十几年间，法国队被聚焦的不单纯是足球本身，而是由足球引申出五花八门的更衣室事件。一支强调个人主义的球队往往难以调和矛盾，2010年世界杯的惨败甚至引发萨科齐政府的调查。现任主帅德尚的首功，在于前一手解决了更衣室麻烦，在欧冠决赛进球的本泽马常年被国家队拒之门外，体现出德尚有足够的气魄防微杜渐解决内患，他对于团队建设自有一套凌厉且明确的逻辑：如果不能一巴掌拍平黑灰色的人性坑洼，那就先把明面上的“刺头”连根拔起。
法国1998年的冠军队长只是不动声色地盯着队员，那些初出茅庐的天才们就开始不寒而栗了。与之相对的，不管摇滚与文身爱好者、阿根廷主教练桑保利在场边如何暴跳如雷，都无法让队员们与他心意相通。
很遗憾，阿根廷又一次壮志未酬，只是千万别再提什么“别为我哭泣”，看台上的阿根廷球迷最后时刻留给世人的画面是在歌唱而非哭泣，他们已经认识到了，这一次的黯然离开，关键词真的不是悲情——足球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游戏，冥冥中有不能言说的命运，但它的基本法则依然是天赋、实力和勇气，所以更好的球队走到最后，阿根廷只能向青春的法兰西，燃爆的姆巴佩低头。
就这样，梅西告别了又一季的世界杯，乡亲们的期待如此炙热，他的灵魂还会在阿根廷和西班牙之间游荡吧，真希望他能快乐一点，人们可以更加体恤他，这样，我们说不定还能在四年后再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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