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自然资源持续“输血”，人类还会存在吗？ ——读《太阳底下的新鲜事: 20世纪人与环境的全球互动》■陈凤霞
[摘要]——读《太阳底下的新鲜事: 20世纪人与环境的全球互动》■陈凤霞
100多年前，印第安人部落领袖、西雅图酋长在《这片土地是神圣的》一文中写到：“你们一定要记住：这片土地是神圣的……没有了动物，人类会怎样？如果所有的动物都死去了，人类也会灭亡。降临到动物身上的命运终究会降临到人类身上……我们深知：大地不属于人类，而人类是属于大地的。”
结果表明，西雅图酋长语重心长的忠告并没有、当然也不可能引起征服者的注意，接下来北美大陆便掀起了工业化狂潮。当然也不仅只有北美，还有全球；也不仅只是工业化，给人类也给自然造成巨大创伤的还有很多因素，包括两次世界大战。
在全球知名环境史专家、《全球史》作者约翰·麦克尼尔看来，自400万年前诞生之时起，人类对自然的改造便从未停歇，否则，人类不可能从强者如林的自然界中脱颖成为翘楚。麦克尼尔最感忧心的是，整个20世纪，与其说人类是在改造自然，不如说是在挥霍仅有的资源，“许多足以造成生态变迁的现象以惊人的速度出现：丰沛的廉价能源与水源、人口大幅增加、经济快速增长，与之相伴的，当然还有亚马逊雨林的退化、印度尼西亚的森林砍伐、伦敦的空气污染以及愈演愈烈的全球变暖……”
当人类得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时，环境却变得越来越坏。麦克尼尔用翔实的数据证明，人类生活的环境正在快速改变。“全球约有三分之一地表正遭受各种形式的土壤退化”，大多还是“不可逆的破坏”；而“20世纪末人类直接消耗了整个地球可用淡水径流总量的18%，另有54%以其他方式挪用”，此外“20世纪有数千万人死于水源污染”“1998年，世界卫生组织估计全球都市居民高达18亿人，其中有超过10亿人所呼吸的空气中，二氧化硫及煤烟或尘土的含量达到有害健康的标准”……
随着人类活动空间快速扩张，地球上再也没有人类不曾染足的“处女地”。即便是那些看似人类鲜有涉足的地方，人类的影响也是无所不在。1962年，一本名为《寂静的春天》的书籍引发美国社会的热烈讨论。这本书向读者呈现了那些不管社会环境、几乎不受控制的化学品生产乱象，科学家甚至在南极企鹅体内发现了人类合成但难于降解的农药DDT。
2015年，美国知名记者、优秀科普作家、《纽约客》环境观察员和评论员伊丽莎白·科尔伯特推出《大灭绝时代：一部反常的自然史》一书，提出了一个重要预言，那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星球正在经历新一轮“大灭绝”。据估计，全部筑礁珊瑚虫物种的三分之一、全部淡水软体动物物种的三分之一、鲨鱼和鳐鱼的三分之一、全部淡水软体动物物种的三分之一、全部爬行动物物种的五分之一，以及全部鸟类的六分之五等，都在走向各自的灭亡。而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公布的2011年《濒危物种红色名录》显示，在生存状况已知的59508种生物之中，有19265种濒临灭绝，占总数的32.4%。
人类对大自然的贪婪透支，对大灭绝现象正在产生加速度效应。另一方面，人类对于正在遭受的危险并未表现出应有的重视，更谈不上恰如其分地应对。
为了养活更多人口，为了过上更加幸福美满的生活，人类创造出了GDP这个史无前例的新名词，并拉开架势开始狂飙。而1972年国际科学家团队撰写的报告《增长的极限》无异于扔向GDP的一枚核弹。该报告指出，“如果世界经济持续目前的正常发展路径，人口继续增长，各国继续以目前的速度挖煤、钻油、生产食物并排放大气污染物，那么到了2100年，社会与环境就会崩溃”。
麦克尼尔一针见血地指出，“20世纪，人类已经开始拿地球的未来掷骰子，而且对游戏规则全然无知”。说“全然无知”未必言过其实，不管是否出于象征意义，1997年12月，控制温室气体排放的《京都协议书》签订，但随着美国等发达国家的悍然退出，该协议书实际作用大打折扣。而2009年12月召开的哥本哈根气候大会，原本是人类协调共治温室效应的又一契机，结果又在各方斤斤计较中再度夭折。
毫无疑问，自然生态不断恶化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前人类自以为成就非凡的发展策略“在生态上无法永续，只是我们不可能知道生态还能维持多久，或者即使真能维持下去还会发生什么事”。基于这一问题，麦克尼尔尝试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建议，即“如果历史与生态真能相互整合，或者说当它们相互整合时，我们将对过去有更好、高完整、更吸引人、更全面，甚至可以说更复杂的概念”。
这句话略显拗口，译成时下的话语体系或是，在当前政绩评价体系中，锲入科学的生态政绩评价体系，让生态友好成为牵引人类发展的重要规则。真正的困难或在于，人类千百年来形成的诸多短视恶习，短期内如何能够轻易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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