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龙的《穿越非洲两百年》:如何理解今天的非洲?

澎湃新闻 2020-05-09 14:38 大字

提起非洲你会想到什么?或许是贫穷落后、种族冲突、政局动荡、疾病肆虐……非洲问题从何而来?熬过了混乱期的非洲该如何摆脱殖民主义的梦魇、抓住发展的机遇?从合作伙伴到命运共同体,中国在非洲的发展过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无法自主掌控自身命运的非洲大陆,在古代基督文明、伊斯兰文明势力,以及近代西方殖民主义、中东乱局的外延等各方势力的影响下何去何从?又对其当下的社会状况产生了怎样的作用?

最近,《汴京之围》作者郭建龙的新书《穿越非洲两百年》,或许可以对上面的问题给出答案。郭建龙两次深入寻访非洲大陆,游历17个国家50多座城市,他谈道:“提起非洲,大多数人的印象是混乱与落后,贫穷与疾病,那些说法大都是真的,但它们只代表了非洲刚刚过去的一个阶段,而如今非洲已经到了下一个阶段的大门口。即便现在许多地区还不时发生冲突,但作为一个整体的非洲,却已经显现出有生机的一面。从整体上来看,非洲最混乱的阶段已经成为过去,发展成了主旋律。”

郭建龙

了解真实的非洲

在《穿越非洲两百年》中,郭建龙谈到,非洲在地理大发现之前就是一个多样化的大洲,它的许多地区其实都已经走向了文明, 特别是北非和非洲之角的基督教区域更是在罗马时期就有了很成熟的文明。到了地理大发现之前,整个非洲北部和东部又在伊斯兰教的照耀下形成了独特的文明,并被纳入了全球贸易体系之中,这是本书前两章叙述的重点;第三章郭建龙简要地回顾了欧洲人进入非洲以及对非洲的瓜分。这是现代非洲的起点,一系列的问题也在这个时期出现,并一直影响到了现在。

第四章中,郭建龙回顾了非洲各国的独立过程。“人们常说,非洲的独立可能太早了, 以至于社会和政治都还没有准备好。但事实上,即便更晚独立,非洲还是不可能准备好,因为在殖民体系下,许多地区是没有机会去做准备的。本章介绍了非洲第一位为了独立事业而牺牲的殉道者卢蒙巴,从他的遭遇或许可以看到非洲国家与宗主国复杂的关系,以及非洲人的无奈。”郭建龙介绍。

英国前首相布莱尔曾说:“提到非洲总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我曾经在许多场合说过, 我认为非洲是整个世界良知上的一块伤疤。”

由于特殊历史文化原因,被殖民之前的非洲仅在北非地区有过统一政权国家,其余国家的疆界和政权组织都是近一百余年才形成的。谈起曾经非洲大陆上的大多数国家与地区无法自主掌控自身命运是非洲混乱的起源,郭建龙说:“从殖民到独立的尝试这个过程中会有摩擦, 只有在摩擦中人们才能找到真正的解决方案,虽然这看上去残酷,却是许多国家真实的命运。”

“过去两百年,非洲人民走过了被殖民、求独立的历史时期,现已进入谋求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历史阶段。非洲人虽然仍很贫穷,但他们也在追求现代化,他们希望人们帮助他们脱离原始,走入现代”,郭建龙直言重新认识非洲、重估非洲的价值是自己的写作的初衷,更是时代的重要命题:“我希望大家能看到一个真实的非洲,而非固化了的非洲。于是有了这一本非典型历史作品《穿越非洲两百年》。”

郭建龙也写到非洲国家的三代领导人,这些领导人又各个不同,有的人将国家带入了混乱,有的人痛定思痛,主动放弃了权力,让国家在稳定中步入了发展的轨道。“非洲的第二代领导人是最复杂的,由于他们在殖民地时期无法受到良好的教育,又是靠武力上台,他们给非洲带去了更大的混乱。但也正是他们的存在, 让人们意识到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从而强化了对于社会稳定的要求。非洲社会也是在这个时期达到了混乱的顶点,接下来就要走入秩序和发展了。”郭建龙说。

《穿越非洲两百年》书封

一个中国人的非洲之旅

《穿越非洲两百年》中,除了对于非洲风土人情的记载,郭建龙也以一个外来者的角度谈到了在非洲一些城市的遭遇。

如令冒险家们痴迷的城市廷巴克图,郭建龙在书中详细记录了自己试图进入廷巴克图的整个过程,他想要进入廷巴克图想法一出口就被朋友警告:“这是战乱之国,每年都有外国人遭到绑架。你就是外国人,却正要去往风暴的中心!” “可你说的袭击都发生在别的地方,而不是我要去的廷巴克图。”郭建龙争辩说。“那只有一个原因:廷巴克图没有外国人存在了。如果有,过不了一个星期, 就被绑架勒索赎金去了。赎金,知道吗?100 万美元起价,一般是 500 万,1000 万,或者,咔——” 朋友很快地反驳。

2017年8月的马里,廷巴克图是国家的战乱之地,水路成为通往廷巴克图的唯一选择,几经周折,在被各种劝导之后郭建龙终于登上了唯一一艘能到够到达廷巴克图但却故障频发的旧船,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回进行他对这座象征着非洲命运“宇宙的中心”的探险之旅,在这艘船上,郭建龙上目睹这艘贫穷之船上的人生百态;看到和经历贫穷、战乱和疾病带来的所有的苦难;也在这艘船上感染了恶性疟疾……

对于旅行者来说,非洲的疾病仍然是对生命最大的威胁。在出现疟疾症状之初,郭建龙吃了两片随身携带的安乃近,但之后症状却越来越明显,多亏同行的土著好友提供的药品——蒿甲醚,是中国著名药学家屠呦呦发现的青蒿素的变种,才逐渐治愈。此次疾病让郭建龙感受到了非洲病毒的可怕,也见识到了印度药品对非洲人的影响。遗憾的是,屠呦呦虽然发明了青蒿素,但占据非洲主流市场的并非中国药品,而是欧美的原创药和印度的仿制药。如果没有印度药,整个非洲每年都会多死数百万人。

疾病消耗着郭建龙的身体能量,通往廷巴克图的旧船也因战争和整修耽误了行程,当船只停靠在廷巴克图码头的时候,出于多重考虑和朋友及船长的劝告,郭建龙选择了在船上等待返航,而不踏入廷巴克图的土地,但却差点被一当地青年引诱离船而被绑架……

此外,郭建龙还带读者经历在有撒哈拉深处“渔都”之称的莫普提突发恶性疟疾;险些在的黎波里的大街上被绑架;在科曼纳夫旁的码头上目睹贫穷之船上的人生百态;看到和经历贫穷、战乱和疾病带来的所有的苦难……通过亲身考察,郭建龙尝试用文字记录真实的非洲:“我想用全景的方式,去考察现代非洲问题的形成、发展以及现状,既有对眼前所见的真实描述,有对其产生原因的追溯,也有对未来发展的展望,更有从历史现状和发展的角度真实地展现非洲的全貌。”

郭建龙非洲行路线图(本文来自澎湃新闻,更多原创资讯请下载“澎湃新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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