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的智谋
“一旦农耕开始,有别于作物的‘杂草’概念就产生了,而我们亦坚定了决心要摆脱它们,于是双方就这样无可避免地迎来了无休止的智谋交锋。”这是英国博物学作家理查德·梅比在他的著作《杂草的故事》中说的一句话。
杂草的种子一般都很小。因为小,所以多。一棵虞美人果实中有1000粒种子,而一个虞美人植株可以结出多达50颗果实。一棵颇具规模的毛蕊花和小蓬草能够释放超过40万粒种子。而据估计,在化学除草剂出现之前,一英亩农田中可能含有一亿粒休眠的种子。
而且,在复杂的演化过程中,杂草的种子形成了多种多样的结构,有的有钩,有的有刺,有的有针,有的有翅,有的有毛,而且很多杂草的种子都是禽类的食物。
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因为这更有利于种子的传播。有些种子可以粘在过往动物的身上,正如梅比所说,当然也可能粘在植物学家的裤腿上,因而被带到很远的地方;有的种子被鸟儿吃了以后,不但可以被带到很远的地方,而且还为种子的发芽、生长提供了特别的养料;有的种子甚至可以御风而行,在享受了自由自在的旅程之后,还把自己的后代播撒到了远方。
更让人惊奇的是,一些杂草种子为了抓住机会可以飞速地生长,而另一些杂草种子则为了等待机会愿意忍受长时间的寂寞。风滚草,就是风一吹满地乱滚的沙蓬,它的种子能在36分钟之内萌发;千里光,一种开着小黄花的菊科植物,从播种到开花再到结果整个生命周期只需要6周时间。植物学家曾做过实验,测试人为掩埋长达39年的种子的萌发情况,曼陀罗、龙葵和旋花的萌发率分别为91%、83%和53%。一种俗名叫九龙吐珠的杂草,看起来非常柔弱,但它的种子埋在地下一个世纪还可以再度发芽;一种学名叫黄木樨的杂草,生命力不太强,但它的种子从一处有近2000年历史的罗马遗址出土后仍安然无恙。
“1000粒种子里只要有一粒在最后一次除草后萌发,钻过了想筛除它们的筛孔,再对除草剂表现出一点神奇的抵抗力,下一年,一下就变成了5粒……”梅比说,而且,如果在一片田地里,我们除得只剩下了一株杂草,那么这株杂草就会拼命生长,努力把自己发扬光大。
这就是所谓的“杂草悖论”:除草反而会刺激杂草生长。你是不是想到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人类与杂草的交锋还要进行下去。
杂草可能是不会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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