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物语 ■梅莉
一年蓬那天好友在朋友圈晒了一束插花,白色的细小花朵簇拥在一起,安静、清新,有一种不张扬的素洁之美,比我订的鲜花还要耐看。评论区一片啧啧赞叹声。朋友说是刚从河边采来的野花,名叫一年蓬。
我当然认识这种野花,随处可见,最不起眼的一株草,开着最不绚丽的细花。但我从没想到采一大束插在花瓶,它竟然美出这样高级与文艺的境界。
一年蓬,花名仿佛自带文艺与哲学范儿。“一年已飞去,好似一年蓬,一年又飞来,好似负薪人。”时光飞逝,转眼一年即将过去。一年蓬从发芽、开花到凋谢,它的一生只有短短一年时间。细看花形,很像小几号的野菊花,属菊科。外围白色针状花瓣有两层,中央的花呈管状,姜黄色,两种颜色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一朵菊科植物。
于是,兴致勃勃地到小区的绿化带寻找一年蓬,果然看见它们衣着朴素地在阳光下灿然微笑。从来不觉它们的美,是朋友的插花让我眼前一亮:原来最最平凡的小野花也有它美得令人惊艳的时候。英国诗人布莱克有诗云:“一颗沙里看出一个世界,一朵野花里一个天堂。把无限放在你手掌上,永恒在一刹那里收藏。”一年蓬,在此刻夏末的光影里刹那永恒。
寂寂野花遇到赏识它的人就能美出天际,平凡的人遇见对的人才会受到珍视。 葱兰初秋,上班途中,穿过林中小径。看到树下一大片葱兰,齐齐开出了朵朵小白花,温柔而安静地呆在一隅,冷冷清清地风风火火着。它们挥舞着俏丽纤细的身子骨,撑开六角白瓣黄蕊的小花伞,向我灿灿地打着招呼:嗨,早上好!
嗯,葱兰是我的老朋友啦。
十年前,我刚举家搬迁到这座城市,四顾无亲,连找个坐下来喝茶的人都没有。于是,把眼睛投向了植物。发现小区里繁花细草众多,植物盲如我大都不认识。第一眼被吸引的就是树下这片开得正悠然自得的小白花。我好奇地蹲下来,仔细研究这究竟是什么花,像韭菜,又似葱。这是我与葱兰初次相遇,两两相看,互不相识。于是,我拍下一组照片,发给懂花的友人看,朋友说,葱兰呀。
噢,葱兰。小家碧玉的名字,既有葱的烟火味道,又有兰的脱俗之气。
自从我认识了葱兰后,年复一年,每年的夏末秋初,都能看到它们的存在,从不缺席。开花了,小小的白花朵儿,远远地看,也不过像是邻家少女身上的碎花裙,颜色素到只有青白二色,细细碎碎地在风中摇曳。
不过,我觉得葱兰的好,就好在它立足于人间烟火的坚定信念——在哪里都可以安身立命,安心做小配角,不做高远的不切实际的梦。
一日大雨如注,每一株葱兰都被雨水冲刷得异常清冽明亮。朵朵小花,此时正闭合了花瓣——这是葱兰的高明之处吧,在暴风雨里紧紧合起,作自我保护。雨过天晴,花瓣又舒展开来,还是开得那般天真烂漫,似乎并没有遭遇过风暴,依然温柔静好。葱兰真是冰雪聪明,风雨来袭,它懂得自我保全,风雨过后,它亦无惧无忧。
与葱兰相识十年了。十年,我早已融入这座城市,从青年步入中年,青春逝去,而葱兰,年年还是初见时的模样。
有时,我们从植物身上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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