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新故事 上锁的房间7
□【美】劳拉·金
那天天晴日暖,我路过船上的白色帆布遮阳棚时,母亲的影像突然浮现在我眼前。她穿着男士裤装,戴着一顶宽檐草帽,上边装饰着一朵硕大的橙色丝绸花,看上去有些滑稽。她脸上挂着一抹自嘲的笑容,一手端着生铁煎锅,一手握着一把大勺子,正要从火边逃开,她身后,是一顶干净的军用帆布帐篷。随着这心向往之的一瞥,一扇门仿佛豁然打开,允许我走进去一探究竟,那个关于房间的梦所承载的所有回忆涌现而出:物体坠地的砰砰声,高处碎玻璃发出的脆响,极度的恐惧感,环绕在我身边的臂膀,还有屋顶熊熊翻滚的红色烟雾。然后门又猛地关上了,我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一个小孩从我身旁跑过,我才回过神来。
我知道,这是铁打的现实。因为刚刚恢复的记忆片段,我多少可以原谅福尔摩斯一直以来的多管闲事了。我甚至承认,他是对的:旧金山地震时,我,一个六岁的孩子,确实在那里。
但是为什么?我为什么遗弃了关于这件事的所有记忆?
我们最终回到了小时候的家,它是西部最大最年轻的城市,占据了太平洋与圣弗朗西斯科湾之间的半岛最北端。八十年前,船只驶过金门时,所见之物只有聚集在破败的布道所旁的些许印第安棚屋。之后,1848年,约翰·马歇尔在萨特磨坊边的小溪中捡到了一小块黄灿灿的金属,自此,世界各地的人蜂拥而来。
我的几个亲戚也卷入了第一波大潮中,他们是淘金热的受害者。他们划地争权,以此发家,却又全数散尽。还有一些亲戚投身到第二波大潮中,他们为淘金者服务,提供所需。财富来得慢些,去得也慢些。但是我的祖父固守着东海岸人的品质,不同于他人,不同于那些如今已成为加州显贵的人:他虽在旧金山建了房,但却建在了太平洋高地,远离诺布山的霍金斯和斯坦福豪宅;他虽在西海岸拥有股份,手握经济大权,但还是顺从了妻子的要求,回到波士顿,在那个文明的社会中养育自己的孩子,也因此放弃了在加州政界的权力。
但是,我的父亲不安分。他打破传统,把旧金山称作自己的故乡,娶了犹太裔的英国妻子,在这里安了家,接管了家族在加利福尼亚的生意股份,宣告自己独立了。据我所知,他深爱加利福尼亚。每次提到旧金山,他都说是“那座城市”,而这话在我母亲口中指的却是伦敦。我本身对这里没什么印象,但还是期待在永别之前好好见识一下“那座城市”。
因此,淘金热开始七十五年后的今天,4月末的一个早晨,我站在甲板上,看到了迎接过祖辈的金门,平整的小丘环绕着海湾的入口。冬雨过后,这里一片青翠,但是到了夏天,由于长时间的干旱,这里会是一片金黄。船尾的枪位从两侧的山丘中探出,但当我们驶入金门海峡,顺着右侧蜿蜒的海岸继续向前时,这座白墙林立的城市便映入眼帘。城市中起伏着十几座小山丘,无数座船坞和码头探入海湾。
领航员引船入港,靠向码头旁一排闪闪发亮的建筑。渡船进进出出,一片喧闹。我们的船缓缓开进去停住了,几乎没有任何感觉。缆绳抛下去,系好,登船和上岸的人群急匆匆地交相而过,身后粗犷的装卸工却悠闲地待在卡车和货箱间,抽着烟卷,聊着闲话。大副把人行通道打开,乘客们纷纷转弯,匆匆地去找自己的船舱。
福尔摩斯和我一直等到人群散后,才走下去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去取行李。
唯一的麻烦是,似乎谁都没兴趣理会我们。事务长请我们去餐厅稍等,于是我们便在空荡的餐厅坐下来,盯着窗外上岸的乘客从人潮变成小股人流,最后只剩下零星几个。福尔摩斯抽着烟。我第二十次抬手看表,然后摇了摇头。
“快一个小时了,福尔摩斯,我们直接自己解决吧。”
他没说话,熄了快满出来的烟斗,提起旅行包,看着窗外,然后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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