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的天空
和许多西方经典小说放在一起,19世纪英国女作家简·奥斯丁的《傲慢与偏见》就像一位来自乡村的姑娘,其貌不扬,没准脸上还有几颗雀斑。她所有的著作中,没有《战争与和平》那样的大部头,没有《双城记》那样先声夺人,也没有《百年孤独》那样身披魔幻现实主义的标志性斗篷。《傲慢与偏见》文风平和,故事就是在一场场舞会,一次次串门喝茶,一顿顿家宴和一桌桌纸牌,还有数不清的散步、闲谈中展开,以至于英国女作家伍尔夫给了简·奥斯丁这样一个自相矛盾的评价:“在所有伟大作家当中,简·奥斯丁是最难在伟大的那一瞬间捉住的。 ”
对于普通读者而言,阅读一部外国文学作品,实际上读的是翻译家的二次创作。很幸运,我第一次读这部小说就遇到了王科一先生的译本。因为太喜爱,后来机缘巧合又买了另外两个中文译本。分别读过才明白,原来喜欢奥斯丁,喜欢《傲慢与偏见》,是因为喜欢王科一先生的翻译文笔,只是自己不自知罢了。
三种译本,有比较就有鉴别,只看开头第一句,味道就不一样。出于好奇,又买来英文版原著看。原来第一句是一个修饰关系非常复杂的长句,不同译者的转译自然略有不同,有的啰嗦滞重,有的举重若轻;有的捉襟见肘,有的从容有余。整部书,由句而段,由段而章,由章而整部作品,于无声处春风化雨,翻译家的学识、素养就这样与原著交融。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们都是力求呈现给读者一部符合“信、达、雅”翻译标准的经过译者再创作的作品。
令人遗憾的是,王科一先生译著不多,但他的名字连同他翻译的作品却是留在心底不能忘怀,直到“遇到”周克希先生。这位毕业于复旦大学数学系,在华东师范大学教了28年几何学的老师,在带完自己最后一个研究生之后,转行成为职业翻译家,经历奇特,堪称神一样的存在。在偶然读到介绍他的一篇文章时,又见到那个不需要随时提起,却始终完好保存在记忆抽屉里的名字:王科一。周克希先生说,作为一个爱读翻译小说的数学系教授,他的偶像是王科一先生。在那个不堪回首的年代,王科一先生与傅雷先生一样愤然自尽。他特地去看了王科一先生离世时所用的煤气灶,为之惊惧并悲哀莫名。但王科一仍旧指引周克希先生跟随他,在被学校公派巴黎高等师范学校进修黎曼几何学的时候,尝试翻译了第一部法文小说,并最终走上了职业翻译的道路。
同样是著名翻译家,杨绛先生也非常喜爱简·奥斯丁以及《傲慢与偏见》,为此专门撰写过万言书评。她精通英文、法文,以其翻译功力,杨绛先生宁可花心思写《傲慢与偏见》的评介,也没有再动笔重新译一遍,这也许体现了大家之间的相互尊重和欣赏。我愿意这样去相信。
安徒生曾经说:“孩子就是小不点,记不起自己最初是躺在哪朵花里,花儿发出怎样的香气。但是他们长大成人以后,身上却有某种品质,使他们说:‘我最爱这朵花\’。 ”在文学的天空里,无意中遇到了王科一先生,他以文字与读者相交,读者以心灵与他对话,这样一种相伴相惜的缘分,也许转身又再遇见,也许一生不会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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