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能终结图画吗?
□夏学杰
由于拍照技术对世界影响如此之深刻与广泛,世界瞬间就驶入了读图时代。《图画史》一书言:“图画强烈地影响着我们观看世界的方式。大多数人宁愿看图而不愿读文字,可能永远都会如此。”当前是图画史上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现在只要愿意,你就可以生活在一个虚拟世界中,也许大多数人将在那样的世界里了却一生——一个图画的世界。”
图画是再现世界的方式,也是理解和检验世界的方式。《图画史》主要写了两个问题:我们是怎么看的,又看到了什么,以及将观看体验翻译到二维平面上的各种方式。
这是一本由英国艺术家大卫·霍克尼与艺术评论家马丁·盖福德合著的书,形式为谈话语录体,二人就世界图画史一顿神聊。霍克尼说:要转述所见,唯一的办法是用图画。然而一切图画制作者都面临一个共同难题:如何将三维的人、物和场所压缩到二维平面上?对这个难题有各式图画作为解答,这些图画常常被归入“绘画”“摄影”或“电影”等鸽子笼里,而另一种思路是用时间和风格对其分类:中世纪、文艺复兴或者巴洛克。可是霍克尼提出,不论制作工具是画笔、相机抑或电脑程序,不论所处位置是在洞穴石壁上还是电脑屏幕上,它们首先都是图画。为了理解人类如何观看周遭世界,进而理解人类自身,我们需要一部图画史。
凭借大半生从事绘画、素描及使用相机制像所掌握的知识、所具备的热情,霍克尼与盖福德共同探索人类在历史上如何制作图画以及为什么要制作图画。平面上的笔痕为什么会有意义?怎么在静态图画中呈现运动?反之,电影、电视与老大师们又有着怎样的联系?有哪些办法,能够将时空压缩进一幅静态图像里——不论是布上的还是屏幕上的?图画呈现的是什么——是真相还是谎言?照片是以我们的体验方式来再现世界的吗?
通过将丰富的图像并置在一起——迪斯尼动画片的定格画面与歌川广重的日本木版画,爱森斯坦执导的电影剧照与委拉斯开兹的油画——两位作者跨越了通常横亘在高雅文化与通俗娱乐之间的界限,并将不同时代和媒介别开生面地联系在一起。以霍克尼里程碑式的著作《隐秘的知识——重新发现西方绘画大师的失传技艺》为基础,两位作者进一步提出电影、摄影、绘画和素描之间具有深刻的内在联系。
本书认为,艺术并没有进步,最好的图画有些就是最早的一批画。艺术家个人可能在发展,因为生活在变化,但艺术本身并不发展,因此“原始”艺术这个概念是错的,因为它假设艺术在进步。
陈丹青曾说:“新的艺术根本不是绘画、不是装置,而是影像艺术,是数码艺术。绘画已经是边缘的、没落的美学。”本书的观点则与之相反:“图画不会消失。每个人都以为电影会杀死戏剧,可戏剧永远都会存在下去,因为它是生动鲜活的。”“今日世界充满图像,但这些图像——其中的大多数——并不能让人记忆深刻。拍的照片越多,看每张照片的时间就越少。在过去,手边只有不多的几张照片,可现在照片的数量每年都以上亿的数量增长。这许多照片的命运如何?人们怎么看它们?怎么保存它们?它们中的大多数可能都被丢弃,几乎一到手就立刻丢弃。”作者还以乔·萨科的素描《长城》为例指出绘画的优势所在:乔·萨科呈现的细节比电影好得多,每个小人都画出了面孔。这儿是野战厨房,那儿有坑道厕所,画面持续不断,穿过战场,夹杂着巨大的爆炸,全画结束于埋葬死者之处。从照片上你可见不到这么多内容。“照片一度被看作终极图画,其实不是。目前,照片正经历着一场危机,Photoshop软件和数码编辑技术的应用清楚表明,没有理由相信照片的真实性胜过绘画。”
霍克尼对中国文化颇为了解,著有《中国日记》。他对中国书画的笔法甚为推崇,“我曾经观看一位中国少年画家画猫,其每一笔的位置都很完美。他就像个小毕加索。中国文字的书写也很神奇,中国人到现在仍在练习书法。书法讲究的就是小笔痕的微妙变化,他们的书、画之间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甚至还怀疑伦勃朗肯定知道中国画,因为觉得伦勃朗的素描中有中国笔法的影子。不过他也叹惋道:“一位研究中国艺术的学者告诉我,中国人现在已经忘了移动视点的原则,摄影正以一种汉语和英语都不曾达到的程度主宰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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