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 菜 秦陇华

陕西科技报 2022-04-09 05:52 大字

一阵瑟瑟秋风吹过,蒿草发出忽高忽低的“沙沙”响声,路边树上的几片枯叶随风摇曳缓缓飘落在地。秋天,原本有点萧条与凄凉,可是厂区路边草丛里五彩斑斓的野花,让秋充实了,丰盈明亮了。

这几日,我与同事在南厂区整修草坪,修剪树木。在扬剪搂耙间,我留意起平时不觉得起眼的植物。比如龙葵,俗名叫野葡萄,吃起来味道算不上好,但也不是怎么糟糕,略微酸甜,据说能溶解血细胞呢。曼陀罗有着很美的梵名,它来自印度。这种植物生白花,种子毒性很大。田旋花,长得和牵牛花相似,只是叶子不同,它是柳叶状,花是掌形,可治疗牙痛、皮炎等症。在厂区侧门,我还见到了七八株柴胡,在《神农本草经》中柴胡列为药材上品,主要治疗感冒发热、寒热往来。还有车前草、旋覆花、蒲黄、地黄等等,就不一一列举了。

修剪完配电室门前的草坪,我卸下肩上割草机,坐在道牙上,擦擦脸颊汗水,信手抽了一根虎尾草,放进唇里,咂巴着草茎丝丝甜意。不经意间低头看见身边有一株荠菜,不由想起一段往事:

春季里的一天清晨,我陪两鬓斑白的父亲去郊外散步。

路边,有一行行桃树和李树。昨天途经这里时,桃花红的像火,李花白的似雪,艳丽极了。不料昨夜的一场暴雨,将它们打得七零八落。残存的花朵在枝条上摇摇欲坠,地面到处是红的和白的花瓣。

父亲是个语文教师,他不禁吟出一句古诗:“桃花零落红似雨”。不过在我眼里,他对这“红雨”并不怎么关注。

我们来到一条溪边。溪水比往日大了数倍,正扯着嗓子吼叫着。溪的两岸碧草如茵,草尖上都沾着一颗明溜溜的雨珠。

父亲指着一种野草对我说:“它叫荠菜,在我国古代,曾是一种重要的蔬菜。《诗经·谷风》有句曰:‘谁谓荼苦,其甘如荠。’由于其味道甘美可口,古人曾在田地里种植过荠菜。古诗又云:‘十亩之郊,菜叶荠花。抱瓮灌之,乐哉农家。’今天它虽已经退出了农家菜畦,但依然是人们喜爱采食的一种野菜。”

荠菜高约一尺,茎直立有软毛,叶羽状有深裂。花十字形,白色。晶莹的雨珠,在花顶轻轻滚动。一朵朵荠菜花,像一个个头戴珍珠的小姑娘。和刚才遇到的那些桃花、李花相比,她们显得有活力,有朝气,可爱得多。

父亲蹲下身来,端详着荠菜,说:“荠菜不怕风雨的袭击,不惧牛羊的践踏。无论在冰天雪地的北国,还是在赤日炎炎的南疆,也不管是盐碱地还是在戈壁滩,它都可以扎根、开花。其生命力之顽强,在植物中可以说是奇迹。”父亲提到,宋代诗人辛弃疾,很少称赞奇花异卉。可是他在一首诗中却写道:“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说完父亲站起身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期望的光芒,似乎在问:“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十余年后,我经历了人生的几多坎坷,几多挫折。今日重忆此事,终于理解了父亲的目光——人总得有点精神,比如荠菜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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