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以消逝封印
□王文珏
【关键词】5月11日内地上映号称“十年漫威集结之作”
《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以下简称《复联3》)终于要来了,“惨烈”的消息一波接着一波,据说这位侠死了,那位侠也死了……聚集了漫威十几年来攒下的几十位超级英雄,随便一个人就拽着好几部《**侠》1、2、3的大卡斯,竟都在本片中随时烟消云散。有人戏称为集体领盒饭,有人不明白漫威为什么自己把自己搞死。
死不死,谁死了,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漫威又不是没让他们起死回生过。关键的问题是,这一部《复联3》到底好看不好看?
答案是好看,迄今最好看的一部。
开场5分钟就把松懈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复联3》这次开篇高强度、高压迫,没再有拉拉扯扯的废话。头号反派“灭霸”,以难以想象的残暴和能力,正面碾压了雷神兄弟以及绿巨人浩克。其实以前我们也在超级英雄片里看过他们受苦受难,但我们也心知肚明一切是暂时的,会翻身的。于是你情我愿,你明我懂的默契中,“死亡”只是一种故事手段,一个情绪过程,送观影者抵达另一波触底反弹的高峰。
然而这次开篇即出乎意料,残而又惨。死侠了,真的死侠了啊!看到曾经一步走错的英雄绿巨人被砸成破铜烂铁,看着几乎是曾经步步走错,刚刚转入正轨的雷神之弟洛基惨死,人们冷气倒吸,对这一部片子的精神强度有了预期,不由得把这些死亡当回事儿了。
忍不住紧张,忍不住猜——会是谁呢?尤其是,当你对他们,或者说他们中的某些人有根本没意识到的情感,这些死亡和消逝,忽然变得有意义,有重量。从片中,到片外,爱,被死亡检验、核实,也砸实了。
“灭霸”在各个星球寻找凝结宇宙之力的六块宝石,只要集齐它们,轻轻一个响指,就可毁灭半个宇宙。全片在不断暴力求索,不断反抗,不断溃败中节节前进。雷神的弟弟拿着空间宝石,星爵及银河护卫队守护力量宝石,奇异博士保管时间宝石,幻视额间镶嵌着心灵宝石……超级英雄“新星”黑豹也再度出场。
宇宙物质存在形式的概念,也就是六块石头的梗,隐约透着点哲学的光——比如中国的金木水火土,比如印度的地水火风。当超级英雄片的想象力扩展到宇宙万物,当复联这种故事很难在想象力上再上层楼,设计者便在哲学智慧里偷师。经过完善的古老,比DNA或者超导材料、钢铁侠新型纳米材料都好使。因为那是一个概念,一个框架,如今的我们可以发明和想象很多元素,但我们很难出现新的、令人眼前一亮的框架。在这一点上,《复联3》完成了新一轮拓展。
很多人被故事的强度轰倒。猝不及防的消逝,会那么动人。开篇拉响的警报,响彻整个银河系,整个宇宙。从地球,到其他星球,都在颤抖于“灭霸”的到来。你曾经喜欢的各种侠,各种战队,被毫不吝惜地死去。宇宙的黑暗,打也打不完,魔高的速度注定大于道高的速度,这是全人类之噩梦。平凡众生目送代表更高更快更强的超级英雄,去奋战,火花四溅,然后默默受死。全片在高度惨烈中,擦出漫画史诗般的动人。
这正是《复联3》需要的。更高的精神强度,更深的情感索取,用死亡去验证人们在“侠们”身上浪费的时光和情感,忽然发现一切并不是一场空。你会发现怅然若失,会发现山无陵水为竭,再强大的生命,也终需一别。即使他们是漫画中的英雄,银幕上的假象,作为精神上的诀别,却分毫不差。
我很喜欢这一版复联。因为它终于为超级英雄们设置了死亡。这很奇怪——许多爱,许多虚无需要用死亡去验证和显像。死亡赋予这些想象的人物更结实的存在,赋予口号和牺牲以全新的、甚至是沉重的意义。在众神归位,众超能英雄近乎法力无边的情势下,如何才能更动人?如此繁花之上再开繁花,正如《老残游记》里说的,愈翻愈险,愈险愈奇。《复联3》的成功,值得被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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