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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头术如何进行? “就像黏合两束意大利面”

柳州晚报 2017-11-28 12:12 大字

卡纳维罗卡纳维罗和哈尔滨医科大学教授任晓平

(上接22版)

据介绍,这例在遗体上进行的头部移植手术总共持续了18个小时,连接了切断的脊髓、神经、组织和血管,任晓平教授将其命名为“异体头身重建术”。此前,卡纳维罗曾透露过详细的手术步骤:新的身体将来自一位正常脑死亡的捐献者。手术中,捐献者与接受者的头部要冷却到手术所需的温度,以减慢人体新陈代谢。随后,医生会解剖脖子周围的组织,并用极其细小的导管连接主要血管。之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环,整齐的切断脊髓,并进行头颅互换。卡纳维罗解释道,被切断的受体和供体两者的脊髓末端就像两束意大利面,需要用一种特殊的黏合剂将大脑、脊髓神经与新的身体连接起来。

1 冷冻捐献者与接受者的身体

捐献者的身体需要在性别、血型等方面与移植头颅者相匹配。手术进行时,接受者和捐献者同处一个手术室。需要移植的头颅将被冷却到12℃左右,捐献的身体同样需要冷却,同时还要让心脏停止跳动,以延长他们的细胞在无氧条件下的存活时间。

2 用锋利手术刀剥离两人头颅

随后,剥离脖子周围的组织,并用小管子连接主要血管,然后用锋利的手术刀切下病人的颈部以及受体和供体相连的血管和脊髓。

3 “魔术材料”接驳头颅身体

使用一种名为聚乙二醇的化学物质冲洗融合的区域,并持续注入好几个小时,最终这种化学物质可以作为黏合剂让两端脊髓进行融合。当脊髓连接好之后,身体上的心脏就可以重新启动,将血液供到脑部,然后在几分钟之内实现正常的体温。

4 接受移植者将进入四周昏迷

随后,接受移植者进入昏迷。将重建总动脉,连接器官、肌肉和皮肤等。四周之后,头部和身体成为一体。在这个过程中,医生会给病人进行强度较小的“电击”,以刺激脊髓、加强头部和身体之间的联系。当接受移植者从昏迷中醒来后,大概需要经过一年的物理治疗才能说话和动身体。

手术有两大难点

据悉,头部移植手术非常复杂,涵盖很多史无前例的难题。其中两个最大的挑战,除了因复合组织而产生的免疫系统排斥反应之外,另一个就是中枢神经系统的连接。因此,这个计划遭到了医学界和不少媒体的强烈反对,更有批评者说卡纳维罗的计划是“纯粹的幻想”。

脊髓“融合”是关键

此前有人质疑,人脑与脊髓连接组成人体的中枢神经系统。和人体其他一些神经不同,中枢神经一旦被切断将不会生长,其功能得不到恢复。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临床神经外科教授哈利·戈德史密斯曾经完成过使脊髓损伤病人恢复行走的手术,他对此表示,“这个项目太匪夷所思了,手术中存在太多的并发症,我不相信它真的能成功。试图让一个人在昏迷中保持健康达四个星期之久,这根本不可能发生。”美国神经外科医生协会的巴特·杰尔医生则认为手术后果严重,甚至“会比死更难受”。

对此,卡纳维罗则自信地表示,为了减小手术创伤,他将采用锋利的纳米刀切割脊髓,再用聚乙二醇进行连接。他说:“这种化学物质能促进细胞融合,刺激脊髓神经的生长,让头部和新的身体联系起来。干细胞在这里扮演着关键角色。”

免疫系统排斥性反应

另外一个挑战就是免疫系统排斥反应。任晓平教授介绍,器官移植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发展,但手、头这样的复合组织的移植始终没有进展,原因就在于免疫系统的排斥性非常强。他表示虽然头部移植手术在理论技术上可以实现,但还是存在很大的风险。因为到目前为止,脑部移植也只有小鼠实验,而到现在,也尚未有做猪、猴等更高级动物的实验。任晓平认为,当前做脑部移植,手术当时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术后恢复意识及智力应该没问题,但恢复身体感觉和运动功能不确定。”

“免疫系统的排斥性反应还是要长期观察才能出现的,术后不会很快出现,”任晓平说。如果手术对象体内出现排斥情况,医生则会向其体内注射抗排斥免疫抑制剂。卡纳维罗说,如果手术成功,那么结合物理疗法,病人可在一年之内恢复行走能力。

(本版图文均据新华网)

“神奇的胶水”——聚乙二醇

在任晓平和卡纳维罗看来,化学物质聚乙二醇堪称“神奇的胶水”,在脊髓连接时能“立刻融合”,并最终让脊髓重生。但是有文献资料显示,在脊髓损伤的早期阶段,聚乙二醇的确能减缓炎症反应、抑制神经纤维溃变等。然而,这在修复脊髓损伤整个过程中起到的仅仅是“控制住不断恶化的局面”。因此也有专家质疑,聚乙二醇让脊髓再生无任何动物试验数据,也没有让脊髓再生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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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头后,你还是“你”吗?

意大利医生卡纳维罗说,换头术的技术已经有了,目前所需要的就是道德批准和资金支持。然而“换头术”在世界医学界一直饱受争议。外界提出,除了医学领域、伦理层面的争议,这项新的研究也可能会带来社会问题。

伦理问题

法律如何定义新个体

“换头术”从遗体应用到活体,还有很大的技术难题要突破。此外,换头意味着整个躯体的移植,这必然涉及伦理问题,有争议不奇怪。外界普遍认为,“换头术”涉及伦理上的争议为:法律上又该如何定义实施了换头术的人?法律上如何定义一个新的个体?以前两人的财产、债务、夫妻关系、父子(女)或母子(女)关系等一系列的法律权利和义务法律如何界定?如果触犯法律,该由谁承担责任?

这不是简单的甲 +乙的组合——按照医学常识,大脑支配着一切,如果把甲的脑袋换在乙的身体上,这个人思维是甲的,身体又是乙的。甲虽然“借用”乙的身子,而甲的思维方式和记忆等都没变,那乙又该何去何从呢?所以,如果换头术成功了,第一个问题就是“我是谁”?有律师表示,目前全世界还没有一条有关的法律条文。从法理学来看,一般是出现过的事物和一系列问题出现后才会去研究它,基于社会学家以及大众认可的基础上去制定的法律。

回应批评

“没有科学确凿证据”

11月19日,任晓平与卡纳维罗曾在杂志上接连发表两篇文章,回应换头术的相关争议。在其中一篇名为《换头术的新纪元:对批评的回应》中写道,所有的批评都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为科学确凿证据的东西,比如个人身份问题等。这个实验的目的是帮助处在令人绝望的医学条件下,以及进行多年学术实验仍无成效的人。卡纳维罗之前曾说:“对于所有的批评者,我只想说,你去跟那位俄罗斯病人(瓦雷里·多诺夫)换个位置,感受他的大小便失禁等痛苦,再来跟我说。这就是我对批评者的回应。”

任晓平也表示,在医学的发展史上,很多新的手术、挑战性手术都存在伦理问题。比如第一次器官移植出现在美国,同样受到社会、学术界的谴责。心脏移植当时也同样遇到了很大的社会的不理解、不接受。而头部移植更是移植领域一个从来没有面对的最大的挑战,“我是医生,不是伦理学家,我只是在做技术。”

业内专家

“吸引眼球的噱头”

有专家表示,换头术如果是单纯的模型试验,距离活体试验和临床应用还有不小距离,攻克手术后的神经再生和功能重建,活体移植才有意义。而在医学发展史上,第一例肾脏移植、第一例心脏移植虽然都引发了争议,但这些手术最终合法并为人们接受。“在器官移植中,我们必须追问一个问题:哪些是构成一个人所必须的部分?”专家指出,“医生不是匠人,而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不可能只是在做技术,他还是伦理学家。任何医生无论内外科都要按照全世界共识,严格遵守伦理标准和法律底线来去做,不能为了超越而突破底线。因为医学有一套严格的法律法规,就连用患者的血做实验都要通过医院伦理委员会的讨论通过,更别说做这么大的手术。”

“现在提‘换头术\’,只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吸引眼球的噱头而已。”专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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