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高处》:为建筑女工塑像
《生活在高处———建筑工地上的女人们》是彤子的一部非虚构作品。她将笔触伸向建筑工地上的女人,挖掘这个特定人群中的故事和人物。悲悯而有质感的文字,跃然纸上的真实女工群像,将读者带向一个陌生而复杂的世界,体验不一样的坚硬的人生境地。
对于当下的建筑女工,很多人还是很陌生和神秘的。对她们的生存境况,更是一无所知。但她们却是真实的存在。“饭堂里的佟四嫂”“开升降机的冯珠珠”“爬在架子上的程有银”“扎钢筋的夏双甜”“抹灰的艾艾”“当杂工的刀小妹”“钉模板的林佩仪”“挥旗子的尤三姐”等等,都是每天奔忙在工地上的女性。她们来自全国各地,年纪大小不一,各自干着工地上不一样的活计,呼吸着空中飘浮的尘土,与吼叫的机器为伴,跟男人们一起干着重体力活。在她们身后,则是一个个老人、孩子和他们组成的家庭。她们承担着各自的艰辛和伤痛,为着生存的希望挥洒汗水以至生命。这些鲜活的女性人物和故事,真实地还原了个体生命的存在,因而有着震憾人心的力量。
在经典的文学作品中,有许多鲜明的女性形象。如鲁迅笔下的单四嫂、祥林嫂、子君、爱姑等,大都是女性反抗的悲剧性典型。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则描写了一个追求爱情和个性解放的全新女性形象。20世纪80年代后,随着时代的发展,文学作品中出现的很多女性形象,不仅追求爱情和家庭的美满,也在社会上获得了解放,事业上取得了成功。当代中国女性的觉醒,是过去任何时代都无法相比的。然而,即使在物质生活水平已大大提高的今天,还有“生活在高处”的建筑女工,仍然要象男人一样付出艰辛的努力,去获取简单的劳动报酬。那些并不丰厚的收入,是要撑起她们身后的一个个家庭的。她们的存在,是当下中国的一个现实,有些沉重,甚至有些残酷。这也是警示,五光十色的时代,人们要暂时停下阔步前行的步伐,看看建筑女工的故事,听听她们的声音。不要抛弃她们,带上她们一起进步吧。
彤子在自序中写道:“此文,致所有坚硬地生活建筑工地上的姐妹们。”彤子本身在建筑业协会工作,负责建筑工人技能培训和房屋建筑市政工程的安全生产检查,与工地上的建筑工人打交道,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彤子生活的这片叫淼城的土地上,历史上曾有无数女性漂洋过海下南洋,到新加坡等地做建筑工人,彤子为此写过长篇小说《红头巾》。如今,有许多女性从各地而来,在这里扛包抹浆,扎铁做饭…..这部非虚构作品中的人物,都是她认识甚至熟悉的。这为她写好这部作品打下了良好基础。从亲历者和见证者的角度叙事,直面现实和人生,让个性各异的建筑女工形象呼之欲出,栩栩如生。一群为了生存而奋斗的建筑女工,她们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立场,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归宿……既各自独立,又相映生辉,组成了一道复杂多元的女工风景线。冷静细腻的笔触,潜伏着对女工们深深的爱和同情。苦难阴云所笼罩的女工们,在她们坚忍的生活背景下,善良、淳朴的优秀品性没有流失。
彤子塑造的这组建筑女工群像,肩挑重担,从不失望,她们值得尊重和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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