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里的吃吃喝喝 ■何华,作家,出版有 《 一瓢饮》《试遣愚衷 》《 买金的撞着卖金的 》 等,现居新加坡。
看了《红楼梦》里的饮食,总让人惊叹,惊叹之余又深感自卑。《金瓶梅》就不同了,二十三回,潘金莲、孟玉楼、李瓶儿一群娘儿们,下完棋后大吃红烧猪头肉(宋蕙莲用一根柴禾,一大碗油酱并茴香大料,不消一个时辰把个猪头炖得稀烂),实在是市井富商家庭的实惠乐趣,试想贾府里十二金钗聚在一起啃嚼猪头肉成何体统?然而,《金瓶梅》的可爱之处也就在这种地方。让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围桌饱享猪头肉的口福,中国旧小说除了金瓶梅哪里去寻!
不需要深思,也知道饮食内容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色欲的寡强,佛家素食制的建立主要是为了不杀生、培养慈悲心,没错,可素食制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作用:让人清心寡欲。猪头肉这种食物有一种原始感,吃起来连吮带吸,啃嚼扣挖,吃相甚是不雅,带有很大的色欲象征。说它是“性欲替代”我看也有几分道理。金莲、玉楼、瓶儿正值“虎狼之年”,啃噬猪头肉给她们带来的满足感不言而喻。
不光是猪头肉,《金瓶梅》里动不动就是猪蹄、肥鹅、烧鸭、熟肉、糟鱼这些大碟大碟上桌,当然也有精细菜肴和各色茶点,但总体来说,和红楼梦里的食物不可同日而语,也看出南北饮食文化的差异。金瓶梅里也有吃蟹,但草草了事,哪里像红楼梦里铺张奢华。三十五回,常在西门庆家走动的食客应伯爵(书中最有趣的人物)要吃螃蟹,西门庆道:“傻狗才,哪里有一个螃蟹!实和你说,管屯的徐大人送了我两包螃蟹,到如今,娘们都吃了,剩下腌了几个。”又吩咐小厮去拿腌螃蟹来。腌蟹上来,应伯爵和谢希大(西门庆的另一个酒肉朋友)两个抢着吃得净光。吃蟹,图的是新鲜,腌制的螃蟹竟也把应、谢两人稀罕成这样,和刘姥姥有什么区别?
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这话用在《金瓶梅》上再恰当不过了。西门庆和潘金莲初次约会就在王婆的茶坊里。王婆先是给两人各递了一盏茶,但若要“干那好事”,靠“茶力”是不够的,非借助“酒力”不可。王婆又去买来酒食推波助澜。果然三盅酒下肚,两人一触即发。酒和王婆一并成了媒人。
金瓶梅这样一本七情六欲的书,其中自然少不了大量的饮酒场面。大凡通读过一遍金瓶梅的人都知道书中最常提的是“金华酒”。据郑培凯先生的考证,金华酒在明代是全国最为风行的酒之一,它“是一种偏甜的黄酒,性温,多饮无害,而味道香醇,当然受人欢迎,尤为妇女所好。”可现在提到金华,只知道火腿,根本不知金华酒。西门庆除了喝金华酒、麻姑酒、烧酒、葡萄酒,还时不时喝些新奇的药香花酒,譬如:菊花酒、茉莉花酒、木樨荷花酒、竹叶青酒。这些香艳的花酒,可以看出西门庆不断翻新花样的性格,也透露了晚明颓废又不失绚烂的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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