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梿 ■何华,作家,出版有 《 一瓢饮》《试遣愚衷 》《 买金的撞着卖金的 》 等,现居新加坡。

安徽商报 2019-02-17 01:00 大字

来新加坡前十三四年,我不排斥榴梿,但也不觉得多么好吃,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我的老师王润华教授有时会请外地来的学者吃榴梿,我也跟着沾光,总是浅尝辄止,无动于衷。师母淡莹可真是一个“榴梿控”,提到榴梿满脸放光。不过,最近我们聊到榴梿,她的脸色也暗淡了下来,一是因为她觉得榴梿没以前好吃了,二是价格越来越贵了。最初,关于榴梿的知识,也都是从王润华老师那里得来的。王老师写过一本《榴梿滋味》的书,读了颇受益。榴梿,号称“水果之王”,它能被封王,自有民俗学和人类学的意义。早期的南洋华侨都迷信榴梿有一种魔力,一旦吃上瘾了榴梿,便流连忘返,就会落籍南洋,扎根下来。当初,下南洋的华人为了能“安定”下来,把希望寄托在榴梿上,并赋予它“神果”的特性。到了今天,新移民在“留下来”这个问题上,有了更为复杂和圆滑的思考,失去了先民的虔诚和单纯,不再迷信榴梿的神性,甚至一笑了之。

我是最近七八年,突然爱上榴梿,一旦上瘾,没有退路。开始和朋友去“马里士他路”的“空军”榴梿摊,自从吃了大名鼎鼎的邱家有机榴梿后,嘴就变刁了,其他榴梿就觉得逊色了。记得有一年七月,和几位朋友去邱家吃榴梿,有一种“红虾”,很小,整只榴梿只有孤零零的一瓣肉,俗称“红虾孤”,真是极品,以后就再没碰上了。

榴梿,使我联想到马勒的音乐,七分苦三分甜,既让人沉溺又令人亢奋,但最终是美妙的、颤抖的、令人回味的。把榴梿比作马勒的作品,其实太过抽象了。我还是觉得郁达夫对榴梿的形容比较靠谱:“有如臭乳酪与洋葱混合的臭气,又有类似松节油的香味,真是又臭又香又好吃。”

榴梿极其滋补,“一只榴梿三只鸡”。在没有“伟哥”的年代,它无疑就是一粒硕大刺手的壮阳丸。我猜想,早先每到榴梿季节,妇女的受孕率应该比平日高吧?由此看来,“榴梿出,纱笼脱”的“脱”字所指,不仅是典当的意思,或许还有“宽衣解带”的隐喻。榴梿另一神奇之处是“长了眼睛”,绝对不会掉下来砸在人的头上,除非那个人罪孽深重。这是先人借榴梿劝善惩恶,把道德观念附加给了榴梿。当然,科学的解释是:除非暴风骤雨,榴梿多在半夜掉落,故砸不到人。凡事总有例外,我认识一位朋友的伯父,就是被榴梿砸死的,不过,我们从不在他面前提这事。

大约六七年前吧,《舌尖上的中国》前两季总导演陈晓卿来新,朋友请吃邱家榴梿,之前对榴梿缺乏热情的他,吃了邱家榴梿后,浑身是劲,头头是道,那一晚聊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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