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东盟10国首次海上联演 防务合作新突破
10月24日上午，在湛江某军港演习岸基联合指挥部，中国-东盟“海上联演-2018”进入桌面战术推演环节。柯永忻 摄
10月22日起，中国与东盟10国开始在湛江及其以东海空域举行为期7天的“海上联演-2018”实兵演练，这是双方首次举行此类演习，是中国与东盟海上建立信任措施取得的积极进展，也是中国-东盟防务关系继续深化的突出体现。
此次演习实际上分两部分，其中桌面演习部分已于8月初在新加坡举行。演习酝酿已久，早在2016年5月的中国-东盟国防部长非正式会晤上，中国就提出与东盟就《海上意外相遇规则》（CUES）举行联合演练。但是，由于当时正值南海仲裁案裁决在即，南海形势仍较为紧张，东盟各国存在种种顾虑，这一想法并未很快落实。2017年10月，在第4次东盟防长扩大会期间，中国和新加坡讨论了进一步推动各种务实倡议以促进中国-东盟关系，其中就包括规划2016年提出的海上联合演习。2018年，新加坡出任东盟轮值主席国，演习被正式提上议事日程。
演练运用《海上意外相遇规则》
演习能够顺利举行，得益于两个方面的原因。
其一，当前南海形势总体趋稳向好，东盟国家在与中国合作方面更趋积极，特别是越南、菲律宾等声索国对南海政策做出调整，与中国重归对话、磋商、合作的轨道，为此次演习的展开创造了良好氛围。
其二，随着南海形势的发展变化，中国与东盟各国近年来积极探讨在南海推进建立信任措施，以管控分歧，避免误判，防止危机。作为这种努力的一部分，中国与东盟国家2016年通过了《应对海上紧急事态外交高官热线平台指导方针》和《关于在南海适用<海上意外相遇规则>的联合声明》等文件。海上建立信任措施的发展也为中国-东盟海上联演创造了条件。
此次演习的主要目的之一是演练运用2014年在西太海军论坛上通过的《海上意外相遇规则》，以及海上搜救、编队通信操演等内容。《海上意外相遇规则》的规范操作流程，为海军相遇时如何避免碰撞、摩擦等海上风险提供了必要的指导。例如，如何建立联络，怎样保持安全距离，如何传达正确信号等，都是意外相遇时需要学会和遵守的操作方式。
中国与东盟国家2016年就在南海适用《海上意外相遇规则》达成共识，意味着中国和东盟国家海军的船舶和航空器在南海意外相遇时，需要依据该文件作为标准操作规范，为应急处置和操作提供了明确指引。“海上联演-2018”演习引入《海上意外相遇规则》的演练，体现了中国与东盟对促进地区海上稳定重要性的再次确认，体现了双方管控分歧，减少冲突的意愿。
防务关系取得突破性进展
中国与东盟10国首次举行海上联合演练，也体现了双方防务合作与互信水平的提升。
近年来，中国与东盟的防务合作取得了较大进展。从双边层面来看，中国与东盟大多数国家都建立了防务安全磋商机制，舰艇访问、联合演训、教育培训乃至国防工业等方面的务实合作也不断拓展。特别是联合演训是近年来中国与东盟防务关系取得突破性进展的重要标志。
中国已与泰国、印尼、新加坡、马来西亚、柬埔寨等国举行过特种部队联合演练、海军陆战队联合演练、陆军、海军乃至陆海空三军联合演习。有些双边演习还扩大到三边范围。例如，2018年10月，中国与马来西亚、泰国在马来西亚的波德申、巴生港和近海水域举行代号为“和平友谊-2018”的联合演习。从多边层面看，中国与东盟各国在东盟地区论坛、东盟防长扩大会等框架下的合作日益增多。中国多次积极了参与东盟地区论坛联合救灾演习、海上安全演习以及东盟防长扩大会海上安全与反恐演习等。
不过，总体来看，以往中国与东盟国家的联合训练或联合演习多是在双边层面，或者有其他域外国家参与，仅有中国与东盟所有国家共同参与的联合演习尚属首次，具有开拓性的里程碑意义。这是中国与东盟各国防务关系不断先前发展的结果，体现出双方更高层次的互信及更强烈的合作意愿。
仍存在三方面挑战
虽然中国与东盟防务合作获得了全方位迅速发展，但在合作的深度方面，相比东盟与其他一些大国的防务关系而言，仍有较大潜力。
例如，中国对东盟国家的港口访问数量仍很有限，中国与东盟国防工业合作尚在起步阶段，双方的联合演训参与人员数量较少，且课目设置以反恐、救灾、海上搜救等非敏感领域为主。
这主要是因为中国与东盟防务关系仍存在不少挑战。一是南海形势的发展充满不确定性，特别是域外势力的介入搅局是否会使东盟国家的政策受到影响，以及东盟声索国为维护既得利益而采取单边行动，都可能使形势重新变得紧张，这必然会影响中国-东盟的防务合作。二是近年来，随着中国的日益崛起，东盟国家对中国的警惕和防范有所上升。中国与部分东盟国家之间存在的领土和海洋争端，进一步放大了这种意识，并影响到中国与东盟的军事与防务互信。三是美国、日本和印度等国出于各自战略利益的考虑，纷纷加大对东南亚的军事渗透，对中国与东盟防务关系构成干扰。
尽管存在上述挑战，但中国与东盟各国应意识到，防务关系发展对维护地区安全稳定以及中国与东盟关系的进一步提升具有重要意义，双方应以此次海上联合演习为契机，继续探讨推进防务领域务实合作的思路和路径，以合作促互信，以互信推合作，推动中国-东盟防务关系不断向前推进。
（作者系军事科学院战争研究院外国军事研究所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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