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欧“胆小鬼博弈”英国难有胜算
?12月15日，约翰逊（左）与冯德莱恩会面
当地时间12月18日，欧盟首席谈判代表米歇尔·巴尼耶警告称，英欧贸易谈判正处于“关键时刻”，仅剩几小时进行谈判。据此前报道，17日，英欧双方均对达成协议表示悲观。英首相约翰逊说，除非欧盟立场发生重大改变，否则很可能无法达成协议。目前，双方最棘手的问题仍是公平竞争环境和渔业问题。双方都呼吁对方改变立场。
随着英国脱欧的过渡期将于年底届满，英国与欧盟正就此后贸易与边界等问题进行协商。英国脱欧自2017年3月启动后经历多番波折，至今双方仍然未能就英欧贸易与爱尔兰边界等问题达成共识。约翰逊接任英国首相之后在脱欧问题上试图拿出强硬立场及多次变卦。近日，他在脱欧上“底牌”不足的现实已渐见端倪。
强硬态度无效
约翰逊在2016年英国脱欧公投之前就是强硬的脱欧派。2019年7月，前首相特蕾莎·梅因无力就脱欧方案统合保守党势力下台，约翰逊得以继任首相推动其所谓的强硬派脱欧。约翰逊与欧盟谈判的其中一个特点便是一直“宣称”英国已准备好无协议脱欧，以争取在谈判中迫使欧盟对英国让步。这种谈判方式明显与之前政商界预言无协议脱欧将使英国陷入危机的口吻背道而驰，其作风更与美国总统特朗普于中美贸易谈判中的方针极为相似。
这种谈判技巧初时也许能带来一定的威胁作用，但所谓“胆小鬼博弈”（chickengame）的本质是实力问题。到底是英国还是欧盟更能承受无协议脱欧的后果，在双方都仔细盘算之后，其实不难明白。
论经济实力，英欧差距巨大，即便欧盟并非一个主权实体，但单凭欧洲单一市场的操纵权，英国已难以拿出抗衡之法。欧盟对英国的态度愈发强硬，几乎没有被约翰逊“准备无协议脱欧”所影响，反映了欧盟也早已看透了约翰逊的“三道板斧”。
据分析，在英欧谈判桌上的英国情况明显远差于美国，单凭一些谈判技巧根本不可能令欧盟轻易对其让步。继续如此下去，约翰逊最终只得在退让与无协议脱欧中作选择。
欧盟不为所动
故此，约翰逊所采用的谈判方式由始至终在对欧盟谈判中都未有重大贡献。去年底，英国到脱欧限期前也由英国政府多次“放风”叫企业准备无协议脱欧，但最终仍与欧洲达成过渡方案。约翰逊方案与特蕾莎·梅时提出方案其实亦无太大分别，尤其是一直争论不休的爱尔兰边界，最终仍是以欧盟坚持的“爱尔兰岛内不设硬边界”原则进行，可见约翰逊根本不能争取到什么。
约翰逊在过渡方案败了一仗，今年9月又在国会抛出《内部市场法》试图单方面修改爱尔兰边界方案。执行《内部市场法》相当于英国背弃脱欧过渡方案，约翰逊不惜如此做，亦是希望今年底与欧盟在过渡期后的协议谈判增加一些筹码。近月，英欧双方就《内部市场法》展开激烈讨论，约翰逊又再抛出“英国准备无协议脱欧”风声。
据英国媒体引述消息，约翰逊甚至准备于数小时内退出谈判。不过欧盟结果仍旧不为所动，双方谈判时欧盟首席谈判代表巴尼耶更为谈判期限划下“死线”，显示出不介意无协议的决心。欧洲议会17日表示，希望欧英双方能在20日前达成协议，否则没有足够时间批准。英国政府说，尽管英国议会已开始圣诞假期休会，如果达成协议，议员们将被紧急召回。英方最终只能主动释出善意。约翰逊当日与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通话后，更有传他准备亲自到布鲁塞尔，也反映了英国根本未能在谈判中占上风。
本版文字综合新华社、中新、中广报道
■深度
英欧谈判还可能有哪些操作？
英国与欧盟的“脱欧”谈判正朝着达成协议的目标缓慢推进，但留给双方的时间不多了。那么，在法律上是否有延长双方谈话时限的办法？有没有可能在过渡期即将结束的最后关头达成协议？
谈判延期没有法律依据
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所谓“脱欧”过渡期，其实是为了维持现状，以便英国与欧盟进行未来关系谈判的一段时期，但延长过渡期没有法律依据。根据英国“脱欧”协议，任何延期都需要双方在2020年7月1日前达成一致。当时，英国决定不延长过渡期。
那么，有没有其他延期方法呢？理论上来讲，如果双方需要，可以在欧盟法律之外达成一项国际协议，形成一个暂时的延期。一些国际律师建议，或许可以再次使用《里斯本条约》第50条，即英国启动“脱欧”程序的法律基础，但欧盟方面的律师表示反对。
此外，任何一个延期计划都有可能在法庭上受到挑战，但是在法庭判决前，理论上或许还可以争取几周的时间来完成谈判或给双方议会留出更多时间进行审议。
但是，最重要的问题是，英国此前已经表示，不会考虑任何形式的延期。英国内阁大臣戈夫12月17日也再次确认，如果12月31日前没有达成协议，将不会再与欧盟进行谈判。
最后一刻能否达成协议
有人猜测，英国与欧盟可能会在最后关头达成协议。BBC分析，距离“最后关头”的时间事实上已经非常短了，因为双方都需要留出时间，让议会对协议进行法律审查。虽然协议中的大部分已经敲定，只有少数分歧，但还是需要议员们进行仔细审查数百页的法律文本，这也是一项耗时的工作，毕竟关系到英国与欧盟未来数年的关系。
在英国，进行审查的议会下院，一般情况下，首相提交一项条约给议会后，至少需要21天才能批准。而在特殊情况下，政府有权在一天内推动议会批准。欧盟的审议流程则较为复杂，因为这里面包含了27个成员国。一般来说，协议分为两种，一种是“欧盟独有”，即欧盟整体作为一个主体来履行协议；另一种是“混合制”，协议不仅包括欧盟本身，其成员国也负有单独的责任。
近期欧盟与日本达成的自贸协议就包含了一些混合条款，但只需在欧盟层面批准。欧盟与英国的协议也很有可能使用这种形式。在这种情况下，协议需要两项批准：一是来自欧盟理事会，并附有各成员国部长或大使的签名；二是来自欧洲议会议员。
欧盟或推出“过渡期”
欧盟法律规定，允许欧盟理事会在没有正式咨询欧洲议会的情况下批准一项协议实施。但此前欧盟签署的贸易协议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很多欧洲议员表示，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更好地审查这项协议。那么，在正式的协议生效之前，在2021年1月设置短暂的“无协议过渡期”，或许是另一种方法。但戈夫表示，英国不会接受这种情况，并强调英国议会必须在今年完成审查。
其实，欧盟给出的临时安排符合关税贸易总协定。这个国际贸易法规允许双方达成一项“临时”的协议，这样在正式的协议生效前，双方还可以给彼此优惠条件。事实上，在英国“脱欧”进程的早期，在没有达成任何协议的时候，也是将此条款作为英国与欧盟自由贸易的法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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