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窥天下】美以意图为未来美伊关系缓和设置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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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和以色列近日频频对伊朗施压，一方面是因为以色列对伊朗核技术研发忧心忡忡，另一方面美国和以色列也希望给拜登政府时期的美伊关系设置更多障碍。面对美以挑衅，伊朗及其地区盟友有能力实施反制措施，但伊朗很可能会避免大规模冲突，转而加快核研发进程。
11月27日，伊朗首席核科学家法赫里扎德在德黑兰附近遭遇武装人员袭击，随后在医院不治身亡。
法赫里扎德遇刺不久前，以色列向叙利亚境内的伊朗军事目标发动大规模袭击。伊朗面临的军事压力不断加大。
伊朗目标频频遇袭
法赫里扎德遇刺事件，让伊朗情报机构承受伊朗民众的批评和质疑：袭击者组织有序，装备精良，意味着其在伊朗国内可能有独立的情报分支和网络；袭击者掌握法赫里扎德的生活轨迹和行进路线，显然已经进行了长期观察和跟踪。
而今年以来，伊朗已经遭遇多起袭击，包括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圣城旅”指挥官苏莱曼尼在巴格达遇袭身亡，6月和7月伊朗国内的多起离奇爆炸和火灾。这些都表明伊朗情报体系存在着较大漏洞。
事实上，伊朗在过去已经抓获并处决了多名美国和以色列的间谍，但仍难以清除伊朗国内的谍报网络。
一方面，伊朗经济遭受多年制裁，失业率攀升，很多民众为了生计甘愿成为外国的“情报人员”；另一方面，以色列和美国有大量波斯裔犹太人和波斯裔美国人。
以色列一些伊朗研究机构的研究人员都是精通波斯语、熟悉伊朗国内社会习俗和政治规则的波斯裔犹太学者。今年6月，由以色列组织拍摄的谍战剧《德黑兰》上映，片中演员大多是以色列人，但对伊朗日常生活的描绘十分逼真，以至于不少伊朗年轻人都定时追剧，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除了伊朗国内重要人物和目标遭到袭击之外，伊朗的海外军事力量也不断受到以色列和美国的打压。今年11月，以色列向叙利亚境内的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及其支持的军事团体，发动了多轮空袭。美国还继续向伊朗周边增派兵力，调遣战略轰炸机进驻，向伊朗施加战略压力。
美以挑衅原因何在
美国和以色列近期对伊朗挑衅，主要有两方面原因。
一方面，伊朗核技术研发进程速度加快，以色列忧心忡忡。以色列一直不相信伊朗会遵守伊核协议、放弃研发核武器。
2019年以来，伊朗逐渐退出伊核协议的约束框架，以此表达对美国单方面制裁的不满。2020年10月，国际原子能机构表示，伊朗将纳坦兹核设施的离心机搬入地下掩体，违反了2015年伊核协议的规定。尽管国际原子能机构表示伊朗“总体上浓缩铀当量并未有突破性进展”，但是以色列仍然担心伊朗核武器研发技术会在短期内实现突破。
另一方面，美国和以色列希望给拜登时期的美国伊朗关系，设置新的障碍。
中东政策是特朗普外交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对伊朗实施制裁，是特朗普中东政策的重要基础。特朗普对伊朗“极限施压”，是希望压迫伊朗重新签订协议，不仅管控伊朗的核研发进程，还要约束伊朗的导弹技术和地区影响力。但是伊朗顶住了美国的压力，美国和伊朗关系进入“拉锯战”。
拜登明确表示将在未来同伊朗进行接触，重启伊核协议的相关谈判。以色列认为，如果美国重回核协议机制，可能会帮助伊朗获得更多资源，改善伊朗外部环境，壮大伊朗的地区力量，进而威胁以色列的国家安全。
因此以色列希望特朗普政府能够在任期的最后时间里，对伊朗施加更大的压力，给未来美国和伊朗关系缓和设置更多障碍。
伊朗反制还是克制
面对美国和以色列咄咄逼人的攻势，伊朗有能力实施反制措施。
一方面，伊朗强大的军事力量，能够直接对美国在中东地区的驻军形成威胁。伊朗的导弹射程能够覆盖美国在中东甚至是欧洲部分国家的军事基地，也对以色列形成巨大的战略震慑。
另一方面，伊朗的地区盟友，如伊拉克“人民动员军”、黎巴嫩“真主党”和巴勒斯坦加沙地区的“哈马斯”和“巴勒斯坦圣战组织”等，有能力对美国和以色列发动攻击。
美国驻中东尤其是伊拉克、黎巴嫩和海湾阿拉伯国家的使领馆和企业机构，以色列在戈兰高地的犹太定居点等，都受到伊朗地区盟友的威胁。如果伊朗决定发动攻击，可以对美国和以色列造成巨大威胁。
然而，伊朗很可能会保持理智。
从伊朗国内层面看，受到美国制裁和疫情的双重影响，伊朗社会经济形势十分脆弱，难以承受外部冲突带来的巨大国内社会政治风险。
从伊朗外部环境看，伊朗的地区盟友在各自国内都面临着争议和指责。“真主党”被一些舆论指责为黎巴嫩混乱政局的主要责任人，“人民动员军”被一些伊拉克反对派指责为“伊朗的第五纵队”，“巴勒斯坦圣战组织”则需要小心翼翼地维护与主导加沙地区的“哈马斯”之间的微妙关系。
发动新的攻击，很可能会将所在国家和地区带入大规模冲突，最终令伊朗及其盟友失去政治民意基础。
目前，伊朗采取的回击措施是加快核研发进程。但是伊朗核能力建设加快，可能会脱离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监管，加深伊朗与国际社会的分歧，导致伊朗在未来一段时间面临更大的外交风险。伊朗核问题，很可能成为未来拜登政府中东政策面临的重要难题。
（作者为西北大学中东研究所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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