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与《半生为人》
□范良伟
史铁生说，写作是为活着寻找理由。如果说有一本关于时间、生命、死亡及爱的散文随笔集，那么徐晓的《半生为人》就值得一读。这本书，徐晓写了20余年，大部分写于1995年之后，2005年结集由中信出版社出版，出版时，她的半生已过。笔者已到了知天命之年，那个“黄金的80年代”也已尘埃落定。今天重读这本《半生为人》，就印证美国女作家娜塔莉·戈德堡说过的话：我们写作，是因为我们热爱这个世界。
作为历史的参与者，作为悲剧的见证者，一个人怎样能够保持内心的高傲和宁静？作家徐晓的《半生为人》是以个人经历为线索的私人史，从一个侧面记录着那个特殊年代的人和事。30多年前的事离我们渐行渐远，作为“60后”，我始终对一个逝去的年代情有独钟，因为我们的青春经历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痛并感慨着。感同身受，徐晓在《永远的五月》《爱一个人能有多久》中追忆与爱人周郿英的生死恋情，《无题往事》一文回忆了她与一代奇人赵一凡的交往……细嚼慢咽，让我泪水盈眶。敢于大胆怀疑，理想主义与浪漫情怀，可以说是当时文艺青年的标配。北岛在《波兰来客》写过：“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作为《今天》诗刊的重要编辑，徐晓有理由用文字来记录曾经发生的那段历史。事实上，《半生为人》从个人角度记录了早年北岛、芒克、史铁生等“文化名人”，写到了80年代的一些重大“文学事件”，这些鲜为人知的各种“奇人轶事”，让笔者越读越入迷。今天再读徐晓的《半生为人》，其实隐含着那个朦胧又青葱的成长岁月。
写作是避难所。徐晓的代表作品是《逆风飞扬》，很畅销的一本书，但我没读过。《半生为人》首版于2005年；曾获得当年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散文家奖；被评为当年《南方周末》《亚洲周刊》十大好书之首。万千心事，流露于克制、冷静的文字叙述中，可见徐晓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一个瘦小、纤弱的女人，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让人不得不为之敬佩。她说，“回顾往事是人的基本需求”，我想补充一句，“回忆录是不幸中的万幸，它可以让我们活着”。读《半生为人》，体验特定历史时期的风云变幻，在大国崛起的号角声声里，只有不断反思过去才能走向未来。
夏天的遗憾总会成为秋天惊喜的铺垫。笔者喜欢从历史发展轨迹中寻找未来，西汉学者刘向说：“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闲暇时光，静下心来读一读徐晓的《半生为人》，或许个体的苦难记忆会化作群体追寻美好未来的动力。但愿，我们一生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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