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占非洲近半加码防疫，南非的麻烦还远不止这些
记者 | 田思奇
受新冠疫情反弹影响，南非人又买不到酒了。
在这个位于非洲大陆最南端的国家，总统拉马福萨周日（7月12日）宣布再次实施宵禁，国家灾难状态延长至8月15日，并暂停销售酒类，减少酒后冲突和周末聚集狂欢的现象，进而避免增加卫生系统的负担。
医生和警方表示，今年早些时候持续三个月的禁酒令让急诊接待人数有所下降，但酿酒商抱怨称生意又做不成了。
截至北京时间7月14日，拥有约6000万人口的南非累计确诊28.7万例，占非洲病例总数的45%以上。在度过起初病例缓慢增长的阶段后，南非的新增确诊人数在经济活动重新开放后激增，进入7月后日增确诊维持在过万水平。
和欧美亚国家类似，南非也需要应对贫困人口居住条件拥挤、难以保持社交距离等困境。作为结核病和艾滋病患病率较高的国家，南非的疫情防控也迎来更多挑战。
解封后反弹
席卷全球的新冠病毒“抵达”非洲的时间相对较晚。3月5日，南非确诊首例新冠病毒感染者，有意大利旅行史。18天后，当累计确诊病例突破400例时，南非宣布在全国范围内实施和大多数国家类似的封锁措施。
南非卫生部称，封禁措施使南非的感染率从原来的40%以上降至约4%，将高峰期的到来推迟了几个月，为南非应对最坏的情况争取了时间。
接下来两个月里，南非单日新增确诊人数维持在1000及以下水平。除了封锁措施外，有专家认为，南非人口结构较为年轻使得感染比例明显低于老龄化严重的发达国家——在南非，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约有540万，仅占总人口的9.1%。
然而防控漏洞导致出现多个传染“热点”。新华社指出，在建立方舱医院以收治轻症病人的问题上，南非各级政府行动缓慢。直到4月29日，疫情严重的西开普省才决定将开普敦国际会议中心改为拥有800个床位的临时医院，专门用来收治轻症病人。
此外，由于政府允许封禁期间仍可举行少于100人参加的葬礼，南非发生葬礼聚集性感染；监狱和超市等人流密集场所也因为防控措施不到位造成大量人员被感染。
受主要的矿业和制造业的产出大幅下降影响，南非经济在2020年第一季度收缩2%，进一步陷入衰退。失业率也在今年一季度上升至30.1%，达到历史最高水平。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关闭大多数企业的限制措施已经不可持续。
从5月1日开始，南非开始分批复工复产，数百万人得以重返工作岗位。但从那以后，新冠感染率激增，特别是在拥挤的贫困城镇地区。
据路透社6月13日介绍，西开普省近12%的感染病例发生在开普敦最大的贫民窟Khayelitsha，但当地人口仅占该省的6%。而以酒庄和大学城闻名的城镇Stellenbosch人口占该省4%，病例数只占1%。
人口最多的豪登省——即约翰内斯堡和首都比勒陀利亚的所在地，正成为南非疫情新的震中。
威特沃特斯兰德大学重症监护教授盖伊·理查兹（Guy Richards）对澳大利亚ABC新闻表示“该省有人口稠密的地区，在那里保持社会距离几乎是不可能的……不仅如此，人们自己还没有接受戴口罩和保持距离的想法，这就导致我们目前看到的病例数量急剧增加。”
该省官员Bandile Masuku是一名医生，他曾告诉记者，豪登省正在准备超过150万个坟墓。次日该省澄清说，并没有超过100万个坟墓开挖，该官员只是想说该省有足够的空间。
模型显示，南非在未来几个月内的死亡人数不会如此骇人。到今年年底，南非或将有4至8万新冠患者病亡。
但当被问及这些坟墓时，非洲疾控中心负责人约翰·恩肯加松（ John Nkengasong）表示，“提前考虑绝对没有坏处”，要为 “最坏的情况 ”做好准备。
多重疾病防控
即便新冠患者相对年轻，死亡率较低，但随着位于南半球的南非进入一年一度的流感季节，当地不堪重负的医疗系统还将面临更大的压力。
目前南非政府为新冠患者提供了2.8万张病床，但总统拉马福萨指出，该国仍短缺12000多名医护人员，包括护士、医生和理疗师等。
所幸疫情袭击南非的时间要晚于欧美亚地区，这给予本地医学专家更充足的学习时间。西开普省政府急诊科主任李·沃利斯（Lee Wallis）表示：“我们的病人比我们预测的要少，我们的住院人数比我们预测的要少。而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死亡人数比我们预测的略少。”
与其他疫情严重国家不同的是，南非的重大传染病难题不仅局限于新冠。艾滋病毒在南非的整体流行率约为13%，在15至49岁的成年人中，感染率约为18.7%。2020年，艾滋病毒感染者总数估计约为780万。
世界卫生组织2019年数据显示，南非也是全球结核病患者人数最多的八个国家之一（25万人）。
6月9日，开普敦地区政府数据称，一个携带艾滋病病毒的人在感染新冠病毒时死亡的可能性是没有该病毒的患者的2.75倍。活动性肺结核患者的比率是2.58倍。
其他国家的病例显示，患有糖尿病、高血压或肾脏疾病的新冠患者死亡率更高。但在南非，科学家原本预期正在服用抗艾滋病药物的新冠病人死亡率会比未服药患者低，但事实上这种情况并没有出现。
瓦利斯说，为应对呼吸机短缺，西开普省的主要医院几乎在一夜之间从让病人使用呼吸机调整为通过面罩或插管吸入大量氧气。
南非为控制结核病而成立的社区接触者追踪小组，也正用于追踪和监测新冠患者的接触者。上万名训练有素的社区卫生工作者拥有在弱势群体社区挨家挨户访问的丰富经验。
疫情意外带来的好处还在于，结核病和艾滋病患者无需每个月花上一整天时间去诊所排长队取药，目前几个月的药品可以一次性送货上门或者到自动售药机上取。约翰内斯堡Aurum研究所的HIV和结核病专家Regina Osih说，疫情至少能推动南非公立医院向以病人为中心的医疗服务方向发展。
随着南非进入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外界警告，该国疫情可能在本月和8月达到顶峰。拉马福萨建议全国为即将到来的艰难时期做好准备。他表示，许多人可能会发现自己在未来几周和几个月里感到沮丧，不过“但我们确信最终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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