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爱代替伤害：是谁惹怒了大象？

澎湃新闻 2020-04-11 20:02 大字

对于大象，我们似乎都会用“温柔”、“灵性”的字眼来描述它。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大象也有了无法平复的怒气：当珍贵的象牙被盗猎者贪婪觊觎、当家族成员被迫离开自己的群体、当生命被无故残害和践踏……

终于有一天，大象发起了对人类的反击。人们不由得反思：象群的怒气积攒了多久？究竟是谁惹怒了它们？一切的根源或许还要从人类自身说起……

在东非肯尼亚，马赛人保持着古老的半游牧生活传统，这也使得他们与野生动物频繁接触。年轻的马赛男子通常要经过10年左右的武器训练，才能成为真正的马赛战士。而他们证明自身实力的方式之一，就是杀死强壮的野生动物，包括大象、狮子和水牛。

所有的马赛人都明白，大象的死亡并不意味着结束。象群是典型的群居动物，它们的一生会进行长达50年的群体活动。曾有人亲眼目睹，当一头象死去时，其他的同伴会围绕在尸体旁边驻足一段时间，进行类似于人类的“哀悼”行为，这不由得让人猜测，是否大象也具有着共通的情感？

除了群体“哀悼”，大象也被科学证明具有高超的记忆力。由于脑部的海马体构造相对更大，大象能够清晰记得自己所经历的创伤事件，这种伤害所带来的长期影响也是人类难以想象的。世界自然基金会此前曾表示，人类对大象长久以来的伤害已经让象群出现了基因突变，许多大象甚至从出生起便不再长象牙。

生命消失的速度令人叹息，一个世纪以来，全球仅非洲象的数量就从1200万只减少到了40万只。当人类亲手酿成了悲剧，殊不知也为象群的复仇埋下了种子。

大象不但是动物中“智慧”的代表，它们的外形也独具一格：有着将近4万块灵活肌肉的象鼻，和用于挖掘食物与水源的坚固象牙。这本应是它们保护自己的武器，却也成为了盗猎者们觊觎的目标。在东非，一些人为了生计而盗猎，他们为动物设置陷阱，不择手段残害这些无辜的生命。

若平安度过一生，大部分成年大象可以活到60-70岁。一旦不幸落入盗猎者手中，等待它们的就会是一场厄运。事实上，象牙有1/3的部分是与颅骨相连的，一些盗猎者为取到完整象牙，会无情地割开大象的面部，留下的场面令人惨不忍睹。

相信经历过智齿手术的人，都曾体会过拔牙的痛苦，而大象这般的遭遇已不只是痛苦，它们失去的或将是整个生命。

面对象群的不幸，人类已经在尽力遏制盗猎行为，但也不得不面对另一个问题：如何保护幼象的健康成长？

当象群中的母象被杀害，那些未成年的幼象将就此成为遗孤。人类应当如何拯救幼象的命运呢？

在善与恶的两端，总会有人选择站在善意的一方。了解到象群的遭遇后，来自全球的公益人士开始自发组建动物保护中心，尽力守护大象的生存环境，帮助它们回归温和友善的天性。也正是这种爱的举动，为幼象的生存带来了转机。动物保护中心的管理员仿佛是幼象的“临时妈妈”，等待孩子们的身心被治愈后，就会将它们放归野外的家园。

然而即使是住在温馨的庇护所，每天享用可口的食物，也不意味着幼象的童年会无忧无虑。研究大象超过50年的资深学者黛芙妮表示，这些幼象就像人类的小孩一样，在经历伤痛后久久难以忘怀。而联想到整个象群，它们也极有可能正在经历着“集体创伤”，或许这就是大象对人类进行暴力复仇的原因所在。

依靠动物保护中心的力量还远远不够，野外无数大象受伤的心灵，还需要更好的措施去安抚。值得庆幸的是，如今全球的盗猎行为正在被有力遏制。全世界多个国家已明令禁止商业性象牙加工销售活动，帮助在源头上杜绝猎杀野生动物的行为。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继续对象牙贸易说不。

人与象群一同生活在这个星球，每次不幸的发生，都值得我们去反思自己的行为。象群所面临的不只是上述这些困境，近年来人类不断扩张的农田和土地，也侵占了大量象群原本的家园。好在许多人已经开始醒悟，要有意识地保护大象，并努力减少与它们的冲突。这同样提醒着每个人，不应只看到大象的怒气，也要看到怒气背后暗示的人类行径。生命面前无贵贱，请用珍爱代替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