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爱这个头像 世界上最悲伤的狮子
这个雕塑名叫《垂死狮子像》,出自丹麦雕塑家巴特尔·托瓦尔森之手,它静卧在瑞士卢塞恩湖附近的一个街头公园里,是世界著名的纪念碑雕塑之一。本文作者2013年5月摄于瑞士
□王蓉
忘记是几年前用了这个微信头像,只记得,从那时起便陆续有亲朋好友建议我换一个,我也只是笑笑说我喜欢。
最近又有长辈让我认真地考虑换头像一事,为了不让爱我的人们误会我把大家的关心当作耳旁风,我便对这个头像做一个解释,对这头石狮做一个解释,对我缘何钟情做一个解释。
这头出自丹麦雕塑家巴特尔·托瓦尔森之手的石狮,静卧在瑞士卢塞恩湖附近的一个街头公园里,是世界著名的纪念碑雕塑之一。
曾经的瑞士远非我们如今认知中的理想田园生活与高度发达的经济完美融合的圣地,在那一段贫穷落后不堪回首的岁月里,外出当雇佣兵,成为许多瑞士青年无可选择的选择。
在1792年的法国大革命中,面对失去理智的民众们疯狂的攻击,保护巴黎杜伊勒利王宫,保护法国国王路易十六及玛丽王后的重任,正是落在了1100名瑞士雇佣兵的身上。
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约760名瑞士雇佣兵战死,仅350人生还。随后人们建造了这座雕像用以纪念在战乱中为了保护他国而牺牲的忠诚英勇的瑞士雇佣兵们,同时也意在祈求世界的和平。约20年后,瑞士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受国际承认的永久中立国。
这座雕像中,一支利箭深深地直插于雄狮背脊,剧大的疼痛让这头百兽之王眉头紧锁双目低垂,半张的狮口是此刻雄狮在微弱呼吸中做出的最后挣扎,连不可一世的威风鬃毛也变得沉默。可即便如此,雄狮无力的前爪依旧守护着两面盾牌,分别刻有象征瑞士的十字徽章和法国的香根鸢尾……
我的内心向这些瑞士雇佣兵们致敬,但其实我的情怀并未崇高到以他国的纪念碑去时刻凭吊一段我并不熟知的历史。
于我而言,这头狮子的感染力,更多地源自它的表情诠释了我所认为的生命底色——悲壮。
从我第一眼看到这头石狮,他这极致悲伤的表情就像是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牢牢抓住了我的心。在我同期参观的其他欧洲名胜和艺术作品中,唯独这头狮子最是让我念念不忘。他浑身散发出一种痛彻心扉的纯粹的悲伤,悲伤到让你觉得,连安慰都是一种残忍的打扰。马克吐温亦视他为世界上最悲伤的狮子。
若久久注视,一种宿命感便油然而生。浩瀚宇宙苍茫大地,渺小的个体像沧海一粟,即便拼尽全力,也无法跳脱于时代的洪流之外,无法抗衡生老病死的永恒定律。若个体想在现实世界之外的精神世界得以超脱,更是要在心灵上跋涉一段苦行僧之旅。
那是秦始皇嬴政坐拥天下后却炼不出一颗仙丹的怅惘无力;是谋士荀彧苦思冥想也得不出何以为忠的进退两难;是名士刘伶生不逢时借酒消愁的梦醒参半肝肠寸断......
历史在国破山河在里轮回,生命在物竞天择中新生。英雄圣贤尚且成了一块石头几页纸,我等芸众,终是要被时间,雨打风吹散去。
可,这极致的悲伤中却毫无悲愤或悲怨之意。这石狮的悲,是王者的悲,是承受命运的苦难亦不怨天尤人的悲,是身体被战胜,意志却未曾屈服的悲。这“悲”在海明威的一句“人可以被毁灭,不能被打败”之中,生出了壮美,绘出了我心中生命的底色。
即便凡人的肉身走过人间雁过无痕;即便前人满腔的喜怒哀乐再付与谁人说;即便人人的身上都扛着那沉重不可破的命运枷锁。但,终有人,像这石狮般,以悲壮的姿态在人类前行的路上走出了永恒,成为站在生命之上的王者。
回头再看这石狮,满目皆是敬畏,与感动。
这是一篇写给想让我换头像的亲友们的解答。
更愿将此文献给当下在抗疫前线的每一位在悲难中身负重任逆行而上的王者。
新闻推荐
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11日在瑞士日内瓦宣布,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命名为“COVID-19”。谭德塞解释说:“在世卫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