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帕格尼尼之音

铜都晨刊 2020-01-23 10:18 大字

音乐声高高低,起起伏伏,沉入海底,高向天际……我,渐渐地沉醉了,仿佛进入了那幅画面中……

面前是高大的汉堡歌剧院,那闪闪烁烁的荧橙色光芒,一排排座位由红漆油好,庄严的穹顶,优美的花纹,盘旋在半空紧凑跳动的音符,缓缓地回荡在悠长之中,韵味无穷。风中鼓动的窗帘,丝般的顺滑,让人不禁把流动的灯影与这如梦似幻的艳红混成一片圣洁的辉色。高高的挺柱,在微微光中,添了几分肃穆。人们都望着那位台上瘦而高的黑色身影,那瘦长如纸片的身体似乎毫无美感,怪异而不合群。帕格尼尼手拿木制提琴,手指修长,指尖灵活地跳动着,一个个音符便从弦间溢出。琴弓所牵的手有律动地前后拉着,弓弦与琴弦互相摩擦着,发出来自幻境的气息,平缓而飞扬。帕格尼尼凹陷的脸颊上只裹了一层皮肤,蜡黄的脸色与无神空洞的双目,都为着一曲谱上了神秘的空灵色调。观众席已是座无虚席,海涅正端坐其间,侧耳倾听着,仿佛在聆听着细语,与帕格尼尼的琴声对话。他陶醉其间,紧闭双眼,嘴唇翕动着,似在与这琴声一前一后、一呼一应地演绎。海涅的身体随音乐而摇曳着,手触摸着心口,似乎音乐直吹入了他的心坎里,仿佛他深知这乐曲的蕴意与急促的快写誊抄。他的面庞上出现了身临其境的笑容,旋律已让他不能自已。皱纹在海涅眼角浮现,那长长的睫毛不再扑闪扑闪,而是平静地卧于下眼睑上,偶尔能看到海涅的眸子一闪而过的亮光。随着乐曲画风一转又一回,皮货商也渐渐从座位上站立了起来,双眼充满敬仰地望向帕格尼尼,而踏着高跟皮鞋的两脚也不禁地打起了节拍,手与手拍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合着帕格尼尼的琴音更显悠扬。其他身着华服的富豪也赶紧附和着拍掌,互相抬起肥肥胖胖的脸,点头示意。帕格尼尼露出难得的微笑,但那笑转瞬即逝,如烟火一样短暂。

音乐正在节骨眼儿上,却忽得戛然而止。

我猛地打个激灵,只见昏暗的灯光,一闪一烁,纸页间搁着笔,已在字间印了一处深深的墨点。原来这只是一个幻象,并非属实。

可是,不知怎的,乐曲又响起来了,就如从最深处发出的嗓音般,让人被之迷惑,随声音向幻境再次迈步。

沙漠的天空,炎热而充斥着死亡的气息,遍地的黄沙一望无际,淡白色的天空中只有一轮火辣辣的骄阳,喷吐着烈焰般的气息。沙漠之中,一群如黑蚁般的微小人影,正缓慢地穿越着这茫茫的黄色漠原。他们衣衫褴褛,脚上穿着一双双草鞋,面庞上流着滚滚的汗水,有些黝黑的疲倦的脸孔也已被晒得通红,双眼毫无生机,呼吸沉重而无力。他们迈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但没走几步便又跌倒在泛着热浪的沙子上。摩西,这位犹太人的领头人,拄着那从未离手的木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他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白衣布满破洞。但他的双目却坚定不移地直视前方,身后很多人倒下又爬起,埃及追兵的喊杀声在半空中凌乱。摩西和族人们,他们一点又一点地向自由向光明挪动着,在炙烤中艰难地迈进。红海渐渐地近了、近了。我的心猛然颤起一阵欣喜,族人们面上也多了一缕笑容。我正要为他们欢呼雀跃之时,沙漠化作了亿万粒黄沙四散开去,犹太人们的挣扎也悄然不见。《摩西幻想曲》结束了,一切都陷入寂静。

伟大的史诗,《摩西幻想曲》!

市杨家山小学校园小记者 黄子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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