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发达国家走出的非洲女首富：这位前总统千金是如何发迹的？
记者 | 田思奇
今年46岁的伊莎贝尔·多斯桑托斯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女性之一。按照《福布斯》杂志统计，坐拥21亿美元身家的她是当今非洲女性首富（2018年该国GDP不足1058亿美元），位列非洲富豪总排名第13位。近日在接受采访时，她也没有排除竞选祖国安哥拉总统的可能。
然而她的财富来源一直为人所诟病。其父若泽·爱德华多·多斯桑托斯曾担任安哥拉总统长达38年。在此期间，多斯桑托斯完成了财富积累——以牺牲普通安哥拉人民的利益为代价。
国际调查记者联合会（ICIJ）和多家媒体周日（1月19日）公布文件，揭露了这位女富豪如何通过剥削自己的国家和腐败致富。腐败观察组织负责人安德鲁·范斯坦指出：“每当她登上时尚杂志的封面，每当她在法国南部举办豪华派对，她都是在践踏安哥拉公民的梦想。”
安哥拉是石油储备丰富的非洲南部国家，曾经是葡萄牙殖民地，后于1975年独立。在多斯桑托斯小时候，她和阿塞拜疆籍的商人母亲主要在安哥拉之外度过，并在英国求学。1979年，即多斯桑托斯6岁时，她的父亲便当上安哥拉总统，直至2017年。
据《环球人物》杂志介绍，1990年代末，大学毕业不久的多斯桑托斯在首都罗安达的海滨开了一家名为“迈阿密海滩俱乐部”的酒店，这是当地最早的夜店和海滨酒店之一。在商界的征途中，多斯桑托斯还运作了许多市政项目的合同，她投资的公司先后从政府手中获得了钻石和石油的开采权。从2008年开始，多斯桑托斯的注资目标转向曾经的宗主国葡萄牙，主要领域是传媒和银行业。
过去十余年里，有关多斯桑托斯依靠总统父亲以权谋私的报道不尽其数，但多斯桑托斯总是回应这些报道是胡说八道，声称自己没有国有资产所有权，总统也没有签署和石油产业有关的商业合同的权力。
国际调查记者联合会获得的最新资料——统称为“罗安达解密”（Luanda Leaks）——主要基于71.5万封电子邮件、图表、合同和账户，最初由反腐慈善机构保护非洲举报人平台（PPLAAF）获取。
其中解密的一个案件和安哥拉国有石油公司Sonangol有关。2015年时，不断下跌的油价曾让Sonangol陷入危机。老多斯桑托斯成立了重组安哥拉石油业的委员会，邀请名为Wise Intelligence Solutions公司协调顾问小组提供改革建议，而该公司的老板正是多斯桑托斯。调查文件显示，这是一家注册地为马耳他的空壳公司。
尽管没有石油相关背景，但她自认为自己被选中是因为丰富的商业经验，以及政府希望看到“来自私营部门的人”。半年后，多斯桑托斯被父亲任命为Sonangol董事会主席。直到2017年11月，父亲卸任后，她在石油公司的职位也被剥夺。
然而泄密文件显示，在2017年下半年，Sonangol公司向迪拜一家名为Matter Business Solutions的咨询公司支付过5800万美元的可疑款项，并且该公司由多斯桑托斯的朋友所有。尽管Matter公司声称提供了咨询服务，但没有证据表明如此大额的账单支付足够合理。
另一案例涉及安哥拉的钻石企业。泄密文件显示，拥有安哥拉国有背景的钻石公司Sodiam和多斯桑托斯的丈夫杜库罗理应共同收购一家瑞士珠宝商，但实际上Sodiam支付了绝大部分款项。然而Sodiam似乎没有参与这家珠宝商的运营，反而是杜库罗和多斯桑托斯夫妇做决策。
与此同时，Sodiam背负了巨额贷款，而贷款来源正是和多斯桑托斯有关联的一家安哥拉银行，利息高达9%，由安哥拉财政部担保。这意味着多斯桑托斯部分拥有的银行可以赚取利息，而不会出现任何赔本风险。
资料还显示，多斯桑托斯夫妇可以通过Sodiam给予“优先购买人”地位的几家公司，以低于市场水平的价格购买钻石。
2019年12月，安哥拉一家法院下令冻结多斯桑托斯在安哥拉所持有公司的股份，作为对对国有石油公司欠款有关诉讼的一部分。安哥拉总检察长称这对夫妇与国有石油和钻石公司的交易给国家造成了高达10亿美元的“损害”。
针对最新的指控，多斯桑托斯和丈夫杜库罗回应称，他们员工和法律顾问的电脑遭到黑客攻击。在暗示自己可能在2022年竞选总统后，她成为安哥拉2017年就任的新总统洛伦索政治迫害的对象，他们否认所有不当行为的指控。
自就任以来，洛伦索一直把经济多元化和反腐作为施政核心。这个联合国定义的“最不发达国家”原本有一定的工农业基础，但连年战乱对经济发展受到较大影响。而多斯桑托斯所“染指”的领域均为垄断或支柱产业。
2018年安哥拉总人口为2980万，全国失业率为28.8%，社会保障体系仅覆盖24.3%的劳动人口。据彭博新闻社介绍，安哥拉过去三年GDP均萎缩，2019年预计萎缩0.2%。但洛伦索相信，这一非洲第二大石油生产国将在2020年恢复经济增长。
面对指责，多斯桑托斯夫妇强调，他们的企业在安哥拉雇佣了数千人，是该国最大的税收贡献者之一。“我们在这个国家的工作和投资比其他许多人都多。”并且最让多斯桑托斯恼火的是，外界总将她的成功归结于她父亲。
她对BBC说：“凭借家人和家庭纽带来评判一个人，这是行不通的”，“要看自己的工作，看自己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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