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篮球鞋
换季时，望着一大堆从箱柜里找出的衣服，我不禁发起愁来——很多衣服弃之可惜，但又不想再穿。尤其是一双半新不旧的篮球鞋，已经搁在鞋柜上好几年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想了一会，还是打算咬咬牙扔掉算了。我又挑了几件实在穿不着的衣服，连同那双鞋一并捆扎起来，准备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谁料被保洁阿姨拦住：“这么好的东西咋就扔了？想想我们那时候……”
阿姨说得有理有据，但我不想跟她纠缠，只好把“那时候”视为宝的这捆旧衣物拎在手上，环顾四周，寻找出手的机会。恰巧，远处来了一个收破烂的，我忙招呼他，问这些东西要不要。收破烂的说只要是废品都要。
看来，我的这些个宝贝都被他定义为了废品。废品就废品吧，但我发现他对那双篮球鞋似乎特别感兴趣，手还伸进去不停地掏着，我也由此想起了我的另外一双鞋。
那是1971年冬天的一个早晨，我坐在54中高一（2）班的教室里，听新来的数学老师讲代数。教室里寒气逼人，呼啸的北风穿堂而过，我穿着单薄，浑身直哆嗦。最难过的还是脚，我脚上套的是一双“解放鞋”。我的小脚趾穿过袜子，露在鞋的外面冻得通红。于是，我不停地跺脚，以此缓解一下快冻僵的血脉，以至于老师在台上讲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因为我想的是物理的能效比——跺了半天我的脚怎么还不热？
忽然，老师在课堂上扫视一圈，明显注意到了我。“你，站起来。”“我吗？”我朝后面看看，但同学们都看着我，那无疑是我了。我只好站起来，老师打量着我，态度既不严厉当然也不温柔：“出去，到操场上给我跑10圈。”
我不知道这是在处罚我，还是借此机会让我通过运动来驱逐身上的寒意，应该都是吧，现在想来。
我跑啊跑，热气从脚底升腾，至头顶处聚集，我感觉头脑晕乎乎的，思绪被牵引，不知怎么就想起阿尔巴尼亚电影《海岸风雷》中的主人翁冒着严寒，赤脚站在船舷边捕鱼的场面……
也许等的时间长了，收破烂的打断我的思绪：“喂，你这鞋卖不卖啊？”“不卖！”我恶狠狠地说，稍许，又变得柔情起来，“既然是废品，那就送给你吧。”
（韩闻生）
新闻推荐
文|曾宇“日本人还活着！”又是三声枪响。“死了吗？”“全死了！”在回忆中村哲的遇害经过时，目击者对《朝日新闻》说：这位7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