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阅读 《罗马文学地图》前言
正是由于罗马作为一座文学之城独特的辉煌和成就,才比意大利人更具国际性。居住在罗马的每一个人都会重游历史的长河,穿越不同层面的罗马遗迹,感受从伊特鲁里亚人(Etruscans)到共和国及帝国时期的古罗马人的生活,了解基督教各个阶段的发展状况。我在罗马大学曾有两段执教经历,一种矛盾现象总是萦绕在我的脑海。那就是后来曾生活在罗马的主要作家都来自不同的国家,包括杜贝莱(Du Bellay)、克拉肖(Crashaw)、蒙田(Montaigne)、歌德、拜伦、雪莱、勃朗宁、霍桑、亨利·詹姆斯等。而意大利充满想象力的最为杰出的作家——但丁、卡瓦尔坎蒂(Cavalcanti)、彼特拉克(Petrarch)、塔索(Tasso)、阿里奥斯托(Ariosto)、莱奥帕尔迪 (Leopardi)、曼佐尼(Manzoni)、蒙塔莱(Montale)——却聚集在别处,如佛罗伦萨、米兰、费拉拉(Ferrara)、威尼斯、博洛尼亚(Bologna)、热那亚、那不勒斯抑或是其他什么地方。而意大利这片对国外朝圣者极具吸引力的热土,就精神风貌而言,仍然是一个不安宁的城邦联盟。
歌德的《罗马哀歌》(The Roman Elegies)、蒙田优秀的随笔《论虚荣》(Of Vanity)、雪莱的《阿童尼》(Adonais)、勃朗宁的《指环与书》(The Ring and the Book)、霍桑的《大理石牧神》(The Marble Faun)、亨利·詹姆斯的《黛西·米勒》(Daisy Miller):这些固然都是罗马这座文学之城的无限荣耀。难道是梵蒂冈对精神和世俗世界的统治支配阻碍了意大利人的文学想象力?如果说,在罗马城内的旅行激发出蒙田和歌德、拜伦和雪莱、霍桑和詹姆斯的灵感,难道历史长河中林林总总的世事风雨对培养意大利人的想象力都只是多余的吗?莱奥帕尔迪是继但丁、彼特拉克和塔索之后极其伟大的意大利诗人。他来到罗马就是希望打破自己那种如死一般的孤独状态,但却发现:“在这儿,在罗马,我不是一个作家……而是一位学者……”当我们读到莱奥帕尔迪来自罗马的书简时,我们所能体会到的只有绝望和迷惘,然而他去参观塔索墓时的心情略有不同: 周五,即1823年2月15日,我去看了塔索墓——在那里我落泪了。这是我在罗马第一次感受到快乐,也是唯一的一次。
蒙田和亨利·詹姆斯从古罗马广场(Forum)虚幻的宏伟气势中看出的是衰败迹象,一种虚假的繁荣,而拜伦也英雄所见略同。
可这也只是外人的所见所想。虽然彼特拉克是在罗马戴上桂冠,但他关于文化的思想却是在别处流传开来,如托斯卡纳(Tuscans)和伦巴第地区(Lombards)。
在罗马,文学朝圣者的终极目标是到达新教徒公墓(Protestant Cemetery),那里埋葬着济慈和雪莱。我参观这个地方时,心里不由地思索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事实,墓地埋葬的这两位诗人都不信奉基督教。这一事实又使我回想起遍布罗马的更多颇为讽刺的现象。能够代表罗马这座城市的永远只有古老的帝王、文艺复兴以及现代教皇。然而,意大利文学想象力以民主和世俗为主线,即便是在虔诚的曼佐尼身上也能发现这种风格的痕迹,尽管这位伟大的历史小说家一直居住在米兰和巴黎。文学之城罗马是法国人、德国人、英国人和美国人的天下。它位于意大利境内,却不属于它的人民。
□哈罗德·布鲁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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