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光辉 老童诗集《在前方等自己》品读札记
□唐铭
以前品读老童新格律诗时,我写过一篇赏析文章《理性的光辉》,认识到他表现形式的多样性,内容丰富的趣味性,学识渊薄的知识性,情感丰富的真实性。读老童的诗、听老童谈诗,是一种陶冶和享受。
近来读老童诗集《在前方等自己》,顿觉眼前一亮,从诗的哲理和禅意上,熠熠地闪现出灵异的光辉。从中领悟到他又能将新诗当格律诗写的趣味。凝练精到,清新隽永,有唐诗的意境、宋词的韵律、元小令的空灵。大而化之到天马行空,精雕细刻到润物无声,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给人以滋养和启迪。
写诗作文与人的境界密切相关,郑板桥咏竹兰之高洁,唐伯虎画仕女的雅致,都融入了他们的知识学养与人生经历,故栩栩如生,惊世骇俗。老童新诗的神性、灵异和真趣,与他丰富的经历、广博的阅读、缜密的思维、先天的悟性分不开。
有位评论家说,老童哼着嘉陵江,渠江的民歌,仰望渺渺苍穹,脚踩沉沉大地,俯视滔滔江河,让世界万象内化于心,在客观物象与理想精神的碰撞中,点燃神奇的创作灵感。一首首明快清新的诗歌,如小溪一样潺潺流淌,一路跳跃一路欢歌,小草小花随之开放,小兽小鸟随之鸣唱。
一部经典的文学作品,应该是思想性与艺术性的完美结合。思想性是主导是灵魂,艺术性是形式是文体。罗丹雕塑的《思想者》,历千年而不朽熠熠闪耀着思想的光辉。老童在《野兽之美》中说:看啊那人/尼采总是准确地/指出人性/太人性/甚至宣布/上帝死了/人们便宣布/尼采疯了//事实上/尼采是对的/他讲出了真相/在人类未诞生/之前 在人类消失/之后 世界是/美丽的 野兽是/美丽的。
十九世纪英国诗人泰勒·柯尔律治写过名为《神秘诗 怪诞诗》的三部汉诗,以其敏锐的理解力,将现实生活与自然现象置入幻想的境域,仿佛就是一种欲望一种前所未有的使醒者醉、醉者醒的美感及但求一见的冲动,从而激发潜藏于心的新奇感。
任何体裁的文学作品,如果没有矛盾冲突,没有跌宕起伏,没有直逼人性的博弈,便不能产生艺术的冲击力,在人的内心掀起波澜。去感受去思考,在共鸣中痛苦与欢乐。从而产生改造客观世界的良知和冲动。
老童饱含深情地写道:“前方可以是/眼前/亦可以是/很远的地方/但不管怎样/必须在前方/等自己。”(《前方风雨》) 寥寥几行,便道出了深邃的哲学命题。
人是什么,从什么地方来,到什么地方去。人始终要去的地方,便是前方,在前方等着的,便是自己。为生活而努力工作,为价值而提高素养,为理想而奋发有为。都应该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一路披荆斩棘,一路砥砺前行,而等在前方的,也一定是自己。
这便是人生的目标,是神圣的使命。这样的人生无论痛苦与欢乐,都是幸福的;无论短暂与漫长,都是有意义。人性之美,便升华到神性的灵异了。命运在自己的把握中。因为前方的某一个陌生的驿站,有一道鲜活的灵魂,在期待着与自己重逢。
老童在这首诗的结尾写道:前方/终究是要去的/不允许向后退/前方有路/即或是歧路/也是路/后面无路/即或有/也是断头路/让心在前方/引领/勇敢地走/不紧不慢/踩准节奏/既看花也摘果/在前方等/自己。
读诗和写诗的很多人,都知道老童博学多才,读得广泛读得精深,涉猎之广令人咂舌。他的办公室雅号半工室,案头和墙壁上尽是书和报刊。生命在时间的长度中延展,价值在时间的宽度上扩张。他的笔端放飞出白鸽般的诗行,翱翔在蔚蓝色的情缘天空。
伊兹拉·庞德和马尔克斯的书不太好读,往往如坠云中又难于理解。而《尤尼西斯》更苦涩难懂,很多人只能望书兴叹敬而远之。
老童读这些经典名著,却有另一种方式,往往能化腐朽为神奇,化纷繁为简约,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至于他怎么读的我们不知道,但从他写的诗中,让我们知晓了精髓所在。
在《读伊兹拉·庞德》中道:虽然庞德不懂/汉文 但都说他是/中国通/这给予其很大/名头 压倒比萨/斜塔 撞响寒山寺/钟//从每个标点/看进去/从碗中之餐/吃一口/满嘴稗子/从每行短句/阅读它/总是真颠三/倒四。
读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对后世流传的魔幻现实主义,他却有别一种解说:小说故事/最后写道/马孔多镇有着/百年孤独的/家族 在飓风中/自永远至永远/消失了/读完最后一行/夕阳西下/未有魔幻的/猪尾巴 我的投影/幸好 亦未有玲珑的/猪尾巴。
都说《尤尼西斯》是文学经典,与朋友闲聊中我往往吞吐嗫噻而汗颜,几次拿起又几次放下,最终闲弃书架被蒙上厚厚的尘土。老童也可能费了些周章才啃下的,他读出了与别人不一样的景致:亲爱的/詹姆斯·乔伊斯/不是一个傍晚/夏之夕阳/在我身后/投射出俊美的/影子 拉开成一条/漫长的道路/漫长得不知/其长 让我瞬间直达/你心灵深处//那是怎样一颗/雄心啊 炽热的/光芒 灼伤了我的/双眼 我看不清/后人为你树立的/无数丰碑/只遇见了/尤利西斯/怀抱中的/斯蒂芬和布鲁姆/你那两个/孩子。
老童除了关于人、关于时代、关于社会的书写,还关爱自然、山水、物事、音乐等等的描写和抒发,而且有独特的感受和造旨。以当下时尚的说法,关注民生乡愁,青山绿水,既是具象的,又是抽象的,有普遍性和生发性的,包含了现实的态度和立场。诗人用他的笔,清除精神的雾霾,培育文艺的花蕾。
他写山水不是为了吟风弄月自作多情,他赞颂崇高不是沉湎悲怆:雪花飘飞的/时候 便是显现/这个世界最大奇迹的/时候 雪花生命/最短 但它历史/最长 它花开一秒/却已绽放/亿年/当地球无数物种/先后谢幕/雪花还在//人 不是上帝/他创造不了/万物 他在万物/之中 人虽已制造出了/阿尔法狗/但那不是狗/虽已克隆了/绵羊多利/但那不是羊/已生产出了/机器人/但那不是/人(《启示录》)。
我不懂音乐,但知道它是濯漱灵魂的甘泉,是照射心灵和熙的阳光,是消解烦闷的天籁之音。读老童抒写音乐的诗,于朦胧中感受到音乐无穷的魅力,镭射到心灵深处:斯特劳斯的/多瑙河是/蓝色的/在音乐中/在圆舞曲中/是蓝色的/斯特劳斯/染蓝了欧洲/多数诗篇/多数天空/多数歌唱/欧洲人的眼睛/都被深蓝了(《我和斯特劳斯的蓝色江河》)。
老童在《音乐诗》中,告诉我们什么是摇滚乐:在烟雾弥漫的/时空中/猛然弹拨吹打/一把金属吉他/加一枚刚果鼓/再加一台键盘/外加一支/铜号//然后是/撕心裂肺的/声音 登场了。他还用抑扬顿挫曲径通幽高山流水的诗行,告诉我们爵士乐,交响乐是怎样地异彩飞扬。
自然界有很多神奇和奥秘,比如浩渺无边的宇宙,比如星光纷繁的银河,人类纵有“天眼”,也难解自然之秘。霍金的《时间简史》,我买过三四个版本,也未能窥豹一斑,很是无奈。
老童一定仔细读过这部科普经典的,他在与之同名的诗中写道:河畔芦苇/在思想中/开花 那是时间/催生的 由此/时间亦是/看得见的/花 当这花开在/人的生命里/人即是一枝芦苇/帕斯卡尔/如是说。
在老童的诗中,我似乎懂了《时间简史》封面上那句箴言:“历史开始于人创造神,历史终结于人成为神”。我又觉得人性和神性,在冥冥的命运中,主宰着什么。原来在时间简史的概念中,还蕴含着《矛盾论》和《相对论》辩证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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