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内 钟表之外 □陈瑶 文/图
苏黎世大学
班霍夫大街街头即景
苏黎世街景一角对于个体来说,带着病灶、毒素、负面情绪生存可能都是常态,人生没有解药,可是止疼片不少,音乐、电影、诗歌、美食、爱人的拥抱……总有一款能舒缓现实打击带来的痛感。那颗名为“旅行”的止疼片,它的作用原理是让你借着身处风景中的自由,找到现实的疗愈感,然后将所有的七情六欲拿捏在可控范围内,生活才不至于失控。
6月初,我和我的旅伴董小姐,再次热热闹闹地登陆欧洲。此行我们选择了出行安全系数较高的瑞士和德国。
观“欧洲橱窗”
试探梦境的边缘
因为航班的选择,第一站我们到了瑞士的苏黎世,为了逛街方便,我们住在了紧挨着火车站的地方。
之前网上订酒店时曾有顾虑,住在了火车站旁边,那不就是“两站之间”吗?会不会有些混乱?到地方一看才知道,苏黎世的车站区域真的是绝对中心啊,秩序井然、商贸繁华。
我们下楼三分钟就能走到火车站的站前广场,这个充满罗马建筑气息的广场正对着的就是令全球买手兴奋的购物天堂——班霍夫大街(BAHNHOFSTRASSE,又名火车站大街)。
第一次到苏黎世的游客,肯定会去这里,这是苏黎世最热闹的大街,虽然街面不宽,但行人穿梭不绝,路面上开着一种当地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当当车(有轨电车)。大街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大概每隔几分钟就会响一次,离得老远就能听见。
班霍夫大街是与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纽约的第五大道齐名的瑞士最著名的旅游、购物街道,素有“欧洲橱窗”、“全球最有吸引力的购物街”的美称。作为一名游客,难免会把自己打卡过的全球顶级购物圈在心中排个座次。窃以为,与东京银座、伦敦牛津街、新邦德街这些世界顶级购物圈相比,班霍夫大街游逛的舒适度可能要更胜一筹。银座人很多,挤到你连撑开一把遮阳伞的距离都没有。牛津街上,车来车往很喧哗,各种声源会轻易分散你的注意力。而班霍夫大街,既没那么拥挤,也没那么闹腾,走得是安静的美男子路线。
刚开始进入这条街可能会觉得这不过是欧洲一条稀松平常的购物街而已,只是占了人少地干净的优势。但只要逛个两三家店,街上走不过五十米,你就会感受到这条街与众不同的气质。
班霍夫大街街道两旁栽种200多棵椴树(度娘官方发布),不飘毛不飞絮,树干挺拔、树叶油绿,连空气都因此增添了几分甜蜜感。据说为了保持街道的整洁,这是定期由工人用手进行擦洗的效果。这条街禁止汽车驶入,只有当当车这一种交通工具,行人只要看到了自己中意的店,可以非常方便地在任何一个位置过马路。没有了汽车的马路什么样?空气清新、环境好、安全无噪声,而且路面还没有护栏、斑马线。只要心无旁骛地逛街就好,不必担心行进途中的安全问题。这条繁华的商业街有多安静我说不准,但我和同伴面对面隔着马路说话,不需要做出“叫”“喊”“吼”这类比较费力的动作,只要正常地“说”就可以。
难怪有人会飞过半个地球就为了到此花一个下午疯狂购物,这条1.4公里长的大道,两旁的商店都陈列着华贵的商品,古董珍宝、名贵皮草、手表、珠宝首饰、令人迷醉的法国香水。这里不仅买手店、品牌店林立,从Zara到HERMES一应俱全,而且像我这种不想伤害荷包的游客,也能逛得心满意足、大开眼界,“全球最佳卖家秀”真的不是浪得虚名。设计者们用诗意而活泼的艺术语言,在一个个橱窗中编织了超越现实的梦境。海盗船长打开了他的藏宝箱,航海舵手搬出了他的仪表盘,散落的珠宝与首饰如同滴落的露珠闪闪发光,掉落的香水香气在空中弥漫,留在树上的领带似纤细柔韧的树叶,挂在树梢的腰带像垂下的缤纷藤蔓,而悬在枝头的包袋摇身变成摇摇欲落的成熟果实……艺术的想象力在这里飞驰,探索着自然与想象的交界,我们要做的只是穿梭在超现实的梦境空间。
赏“街头风景”
领略欧陆风情
这条商业街上,瑞士最著名的银行也汇聚于此。街上的男男女女个个衣香鬓影,周边的支路上停满了在铜版纸杂志上常见的豪车。
路两边那些制作各种茶点的百年老店,总会在门前支起桌椅,让客人在太阳伞下享受茶歇时光。咖啡和巧克力是欧洲人眼中的一对正牌情人,相同的出产背景,二者皆有单宁、焦香与特别的苦味,一杯咖啡和一片巧克力茶点是最受认可和推崇的品尝方法。让咖啡与巧克力相约在口中,的确是件美事,咖啡微苦、巧克力却偏甜,前者略带涩滞,后者细腻丝滑,他们是天生的搭档,结合后二者相互激荡所释放出的味觉,比各自单一成分时的味道更绝妙。而要享受味蕾上的这场激荡,至少要花费三十多元瑞士法郎,当时的汇率相当于人民币两百多元,相近商品比较,这个价格相当于国内星巴克的四倍。
夏天的苏黎世要到晚上9、10点钟,天才会完全黑下来。刚到6点的下班高峰,人们就拎着公文包、扯开领带坐在街边和同事朋友喝起酒来,天气正好,喝几杯酒再回家,暂时抛开所有工作的烦恼,是个不错的主意。
路边的男人,每一个都像是刚从金融证券公司走出来,他们穿样式统一的白色衬衫和考究的西装,系好看的领带,戴黑框眼镜,手上拿着皮革邮差包,脚蹬系带手工皮鞋。只要迎面过来几个这种装束的人,我就立刻会产生一种男团出街的既视感。而女人呢,很多穿着套裙,喷好闻又熟悉的香水,手上可能正拿着一杯鸡尾酒,一边说话一边把酒当水喝起来。他们也许就在这个城市长大,也许是新移民,有不菲的收入,或许大部分人都是单身,但即便是已经结婚的人,也贪恋这几杯酒的愉悦时光吧。
探“钟表王国”
做安静的欣赏者
瑞士是公认的“钟表王国”,全世界最著名的钟表品牌,几乎全都来自瑞士。
瑞士在制表领域的地位,就像中国在乒乓球领域的地位那样,是一座同行和对手永远也难以撼动的大山。在国人的印象里,只要是商品的原产地,一定就会比其他地方质优价廉。来瑞士,大概没有人会不动心思买手表吧。可是购买名表真心是门学问,不仅仅是为了省钱那么简单。
如果你初到苏黎世买瑞士手表,那么就还是应该去班霍夫大街上转转,因为这里的名表店是苏黎世最多最齐的,而且几乎每家店里都有会说中文的导购。在众多的表店中,KURZ,GUEBLIN,BURCHERER是名列前茅的几间。BURCHERER不愧是瑞士最大的首饰钟表连锁店,一路上数这个名字的出镜率最高。你可以基本上在这儿找到所有的名表牌子,省却奔波之苦。特别要提一下的是,在瑞士不是很多钟表店有卖劳力士的,如果你想买这个牌子,你就应该去BURCHERER看看。
男人爱腕表,女人爱珠宝。对于我这种同时爱珠宝和腕表但又不想花钱的人来说,最美妙的自然是逛逛表店或者珠宝店,就像赴了一场又一场高级且有趣的展览,看到了平时难得一见的臻品。了解每年珠宝、腕表界的时尚风向标终于不是通过印刷品,而是实物,这种感觉就是你把用来止渴的望梅,终于吃到了嘴里。
“如果是买钻的话当然是去Tiffany,买样子的话还可以去Cartier、Bvlgari。”“男戴伯爵,女戴肖邦”“迪通拿一年四季都缺货,加价都买不到。”“江诗丹顿要提前下订单,要等很久。”“第一块表建议你买石英机芯”……不同品牌的专卖店里,每一个导购都会向你灌输一些关于钟表的知识。
瑞士虽是产表国,但却比周边国家的表价都高。有人在网上发布过自己的血泪教训,“一块真正的瑞士表,机芯的每一个零件都是瑞士品牌工厂的表匠手工制作,但现在欧洲人也没那么规矩了,有人买了一块瑞士表,机芯一拆为四,然后找一家代工厂拼四块表出来,外观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区别。这也是为什么有人在别国买到的劳力士与瑞士本国产的金表克数不同的原因。”也难怪表行里的瑞士导购用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告诉我们:“买菜我们会去德国,但买表我们一定在瑞士。”真假姑且不论,对于钟表的品质,瑞士人表现了绝对的自信。
同行的董小姐来之前就看中了名表品牌积家的一款名为“约会”的手表,并自信地说:“代购给我的报价是七万八。扣掉代购要挣的利润,我自己来买大概六七万就能拿到吧。”可是去了积家专卖店和各个表行后,董小姐发现即便算上退税和各种导购给的优惠,“约会”的价格也全部都在八万元人民币以上,价格最高的已经接近九万元。
因这名代购是一名常年跑瑞士线的导游,与董小姐熟识很久,所以董小姐对其十分信任,没想到一只表就暴露了代购货源成谜。表行的导购们也只是委婉地道:“瑞士也有很多小的制表作坊。”
流光溢彩的名表确实能增添万千腕间风情,但奈何审美层级和消费能力不在一个水平,尤其是看过流水的名表后,感觉自己的审美水平在飞速提高,但银行卡里的钱却没有同步增长,于是,果断地放弃了买表计划,决定做一名安静的欣赏者,顺便把表行里提供给客人的茶水和瑞士巧克力认真试吃了一遍。
你我皆是时间的旅人
据说瑞士是世界上第一个实行电子户籍卡的国家,在这里,婴儿一出生,医院便会立即通过户籍网络看他(她)是这个国家的第多少位成员,然后以此为编号注册户籍。由于婴儿和大人一样,用的都是统一规模的户籍卡,因此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都有“财产状况”这一栏。而所有的瑞士人在为孩子填写拥有的财产时,写的都是“时间”二字。他们认为,对一个人,尤其是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来讲,他们所拥有的财富,除时间之外,不会有其他的东西。
我想这也正是瑞士人的智慧之处,每一个瑞士人从出生开始,对时间就有一种敬畏心、珍视感,也正是如此,他们才能将钟表当做时间的化身、当做艺术品,做到极致。
一个人出生后,到底拥有些什么?说到底,无非是几十年的时间。所谓人生,不过是一个渐渐支出时间的过程。有些人需要地位,就用时间去换取权力；有些人需要财富,就把它一点点地换成金钱；有些人需要闲适,于是就在宁静和安谧中从容地度过自己的时光。
当时间走到尽头,总有一天,我们会和所有的一切永别。生命中出现的一切,都无法占有,只能经历。深知这一点的人,就会懂得:无所谓失去,只是经过而已；亦无所谓得到,一切都只是体验罢了。
新闻推荐
当地时间2019年8月4日，美国得克萨斯州埃尔帕索市，当地民众在沃尔玛超市枪击案现场悼念遇难者。视觉中国图新华社美国埃尔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