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玉的智慧 兼观姚晨
□逄春阶
电视剧《都挺好》已经播完了,但我发现大家还在讨论,线上线下,男女女女,一起讨论苏家,讨论里面的人物。上期“观星”我写了苏大强,这期我写苏大强的女儿、姚晨扮演的苏明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修身难,齐家难,油盐酱醋、鸡毛蒜皮,正常过日子不容易。电视剧《都挺好》中苏家的家务事更难断。苏明玉贯穿全剧的是纠缠与纠结,她无法躲避,硬着头皮,靠她的智慧,把一个风雨飘摇的家捏合起来。
苏家是一团乱麻。小的不着调,老的不靠谱。苏明玉没有得到家庭温暖,成人后,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但她没有。面对争强好胜的母亲、胡搅蛮缠的父亲、自私的大哥、蛮横的二哥、无赖的舅舅、瞒骗的保姆,她有理有据有节,干脆利落,从容面对。比如面对舅舅、舅妈的敲诈,她拿出账本算账;面对保姆的谋财骗术,她用房贷逼着保姆退出。苏明玉善于解疙瘩,她有解疙瘩的耐心和能力。诚如论者所言:“个人要在荒谬混乱的力量包围拉扯中保持自身的完整和尊严,心中必须存有另一种力量,能听到另外一种声音和感受到另外一种超常的秩序和尺度。”我觉得这种力量来自母性的光辉。母性有包容一切的魅力,是自然的启迪,天籁的命令。苏明玉是苏家的一盏灯。
苏明玉是家庭的黏合剂。亲人之间的伤害,有时候是不经意间发生的,杀伤力很大。她有委屈,有泪水。在这种内心压抑的感觉中,她处理的很多事情,都是用牺牲自己作代价的。如果她也是急脾气,感情用事,那苏家将成一锅粥。慢慢来,慢慢来。这是苏明玉的态度。“事缓则圆”,碰到紧急事件出现,缓一步,不慌乱,就有了腾挪的空间。苏明玉的智慧是把“时度效”当成处理家务事的标尺。把握住最佳时间,拿捏有度,争取最好的效果。
电视剧结尾,苏明玉辞去炙手可热的总经理职务,伺候父亲。作出这个抉择很难,苏明玉是想明白了,把家,把亲情放在了首位。这是一种品格、一种视野、一种彻悟。我赞成苏明玉的选择,她陪父亲走完最后的生命旅程,退身尽孝,她的一生就是心安的,无憾的。相反,你在你的职业里红红火火,而把家忘得干干净净,又有多大意义呢。退身尽孝,男爷们没有这样的气魄,我为之羞愧。
现实生活中,像苏明玉这样的选择,不是很多。当然,选择退身尽孝,需要物质基础,需要经济保障。要不,坐吃山空,孝也就成了苍白的。苏明玉受到母亲“重男轻女”的伤害,但还是读了大学,在学校时遇到了改变人生的贵人,追随师父打拼,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运气。正是有了这么好的运气,才有了她职场上的硬气和家庭中的霸气。
苏明玉的选择,让我想到了希腊的神话,父亲俄狄浦斯戳瞎了双眼,她的女儿安提戈涅成了他的“眼睛”。苏大强老年痴呆了,苏明玉成了他的“大脑”。家庭的遭际,给了苏明玉一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她用智慧维护着自己的尊严,用法律,也用道德;有理智也有情感。我感慨,那些为家务事打官司打到电视节目上的人家,就是缺了苏明玉这样的主心骨。说白了,一家人,没有一个明白人。
每个家庭都是一部电视剧,主角、配角,都在本色演出。每个人立在天地之间,本应都挺好,但是生活的摩擦力太大,积攒的负面情绪太多,人人都变得粗糙了。不可爱了,相见两厌,亲情无语。修身能修到苏明玉那样,浑身散发正能量,那是做人的成功。姚晨塑造的这个形象很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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